门轴转动的轻响惊动了屋檐下的辣椒风铃,她抬眸便见时燃倚着屏风,靛蓝围裙下露出半截绣着蜀葵的旗袍下摆,发梢还沾着糯米粉:“温教授迟到七分钟,发酵温度可不等——”
话音未落,温见微的鞋跟卡进青砖缝隙,食盒脱手的瞬间被对方拦腰截住。时燃的掌心隔着薄衬衫贴上她的腰窝,醪糟的甜香混着对方发间的香气扑面而来:“当心我的文物级醪糟坛。”
温见微耳尖发烫,扶正眼镜时瞥见对方又是光着脚穿着厚底拖鞋,踝骨处的玫瑰纹身在暖光下宛若新绽。她将食盒轻轻推开半寸:“你要的民国温度计。”
“不愧是温教授。”时燃掀开食盒,黄铜温度计躺在蜀绣软垫上,“连校正记录都附上了?”她指尖抚过实验数据表上工整的字迹,从兜里摸出一只钢笔,伸手将钢笔别进温见微盘发,“押金收好。”
温见微拿下钢笔,指尖摩挲着,笔帽上刻着“见微知著”四字,却又被时燃夺过去,插入发中,她没有再言语,渐渐已经习惯这人的一时兴起。
后厨蒸腾的雾气裹着酒香,十几口陶瓮在竹架上静默如谜。温见微的镜片瞬间蒙上白雾,抬手擦拭时,腕间突然被套上靛蓝围裙——时燃的指尖擦过她突起的腕骨,将系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结。
“民国三十七年立夏酿的引子。”
时燃掀开最角落的陶瓮,菌膜在烛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外婆的笔记里说这坛醪糟会认主。”她舀起半勺酒液递到温见微唇边,银勺边缘映出两人交错的倒影。
温见微垂眸轻抿,甘冽如泉的滋味在舌尖炸开,转瞬化作绵长的暖意漫向四肢百骸。她忽然理解文献中“琼浆”的含义——这口醪糟里藏着七十年的月光。
“心跳加速0.8倍。”时燃突然将两指贴在她颈侧,琥珀色瞳仁盛满狡黠,“温教授的酒量我是见识过的......”
“是醪糟里的红曲代谢产物刺激了交感神经。”温见微偏头避开时燃有些烫人的手,指尖却诚实地抚上陶瓮裂纹。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里,她辨出“丙申年惊蛰”“甲午年霜降”的字样,忽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些沉默的数据模型。
时燃抱来泛黄的酿酒笔记,牛皮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桂花枝:“酿醪糟要听瓮声。”她屈指叩响陶壁,空灵的嗡鸣惊醒了梁上打盹的虎斑猫。
温见微学着她的动作轻叩,瓮声却沉闷如叹息。“腕力要像揉面,三分收七分放。”时燃从背后拢住她的手,带着薄茧的掌心完全包裹住她冰凉的指尖。温见微呼吸一滞,后背隔着衣料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醪糟香突然变得醉人。
“这样”时燃牵引她的手腕划出圆弧,陶瓮发出清越的共鸣。温见微突然发现那些裂纹走向与声波图谱惊人相似,她想拿笔在笔记空白处记录,却没注意发间钢笔早已滑落,乌发随即散开如瀑垂落肩头。
时燃拾起钢笔时,虎斑猫正跃上案台打翻糯米盆。雪白的糯米瀑布般倾泻而下,温见微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被时燃拽进怀里。瓷盆碎裂的脆响中,两人跌坐在糯米堆里,温见微的眼镜滑落鼻梁,朦胧视野里只剩对方近在咫尺的唇瓣。
“坏猫!”时燃对着肇事猫瞪眼,手臂却诚实地环住怀中人的腰肢。温见微慌乱摸索眼镜时,指尖突然触到冰凉的金属——那是平日里嵌在时燃腰链上的老钥匙,硌在掌心像团未化的雪。
“温教授在摸哪里?”带笑的气息拂过耳垂。
温见微触电般缩手,绯色从脖颈漫到眼尾。她摸索着戴上眼镜,却发现镜腿沾着糯米粒,更窘迫的是时燃发间还粘着两粒白玉般的米,在暖光下像落在红梅上的雪。
“别动”她抬手去摘,时燃却突然凑近。这个距离能看清对方睫毛上细小的水珠,以及琥珀色虹膜里自己慌乱的倒影。指尖碰到发丝的刹那,后厨的灯突然熄灭,老旧的电路总是突然犯病。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温见微听见糯米从指缝滑落的簌簌声,感受到时燃的呼吸拂过自己颤抖的睫毛,以及腰间那只手逐渐收紧的温度。她突然想起文献里那些量子纠缠的论文,此刻她们仿佛两颗意外碰撞的粒子。
“外婆说停电时要抱紧重要的东西。”时燃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震颤。
温见微在黑暗中睁大双眼,药瓶在衣袋里发出轻响。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抬手时,灯光乍亮——周梨举着应急灯呆立门口,虎斑猫蹲在她的竹架上得意地甩尾。
“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周梨手忙脚乱地关灯撤退,糯米堆里两人同时笑出声。时燃就势将下巴搁在温见微肩头:“温教授的心跳,够写篇《醪糟对心率变异性的影响》了吧?”
烛光漫过泡菜坛时,温见微在收银台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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