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刀要留三分力,就像..."
"就像做人要留一条退路!"少女突然笑出声,在暮色中一闪而逝。刀鞘重重磕向地面,惊起几只寒鸦。
"走了!"
这一声不知是对谁喊的。玄色身影掠过草尖时,惊落的露珠里还映着她扬起的嘴角。
少女本可以凭借轻功轻松到达目的地,但她从未体验过骑马驰骋的快感。于是,她站在马厩前,目光在一匹匹骏马间游移。诚然,骑马的速度不及她的轻功,但路途遥远,骑马至少能让她节省一些体力,以备不时之需。
马厩老板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玄衣鬼面,腰间佩刀缠着罕见的狼毛穗子,耳垂上那对墨玉弯月坠在暗处泛着幽光。他搓了搓手,笑容里多了几分试探:“姑娘这身打扮……可是要远行?”
晚苏木点点头:“是,但我从未骑过马,不知哪匹适合我?”
老板目光扫过她指节上练刀留下的薄茧,又瞥见袖口暗绣的狼纹,指了指一匹温顺的枣红马:“这匹马性子温和,最适合初学者。姑娘若是不嫌弃,我可以教您一些骑马的骑术。”
晚苏木欣然同意,跟着老板学了一会儿,随后付了银钱,飞身上马。
她翻身上马,狼族平衡力让身躯与马背瞬间贴合。枣红马惊嘶扬蹄,却在少女无意识释放的妖气中乖顺下来。
随后马儿扬蹄嘶鸣,声震四野,宛如一阵疾风掠过大地,呼啸着疾驰远去,消失在蜿蜒道路尽头。留下马窖老板与伙计二人面面相觑,瞪眼咋舌。
天色渐晚,暮色渐浓,茫茫白丝浇头落在少女的蓑衣上,清脆作响。今日马儿在风雨中艰难跋涉了两百多里路,奔跑的速度已大不如前。
晚苏木有所察觉,心中暗叹:若是再找不到避雨之处,只怕马儿撑不住了。
她抬眼四望,寻思着找个避风躲雨之处暂停歇脚,先休息一晚再做打算。
马儿突然打了个响鼻,前蹄不安地刨着泥水。晚苏木勒紧缰绳,耳尖微动——风雨声中,隐约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极了爹爹炼器时碎剑相击的声音。
她眯眼望向声源处,却只见一片被雷劈焦的老槐树,枝丫扭曲如挣扎的手臂。
"奇怪。"她嘀咕一声,手却安抚着马儿,"这荒山野岭的,总不会有人在这儿打铁吧?"
先前急色赶路,一心直挂目的地,现心稍静些,抬目望天光线灰暗,寒夜将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悔意:若是雨歇之后再飘雪,只怕前路更加艰难。
晚苏木虽内力深厚不畏严寒,却忧心那马儿能否安然度过。所幸她身负狼族妖异血脉,能在暗夜中视物如昼,目光一扫,便瞧见了不远处那座古风破败的寺庙,心中顿时一松: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见此晚苏木喜上眉梢,眸中浮现点点喜色,她轻抚马儿的鬃毛,低声道:“总算有个落脚之处了,你也辛苦了。”
“吁。”她身姿轻盈跃下马背,牵着马儿缓缓步入古朴的庙宇之中。
少女将马儿细心拴在大堂一角,随后自储物戒中取出粮草喂食。
待她擦去马儿身上雨水,这才缓缓脱下湿漉漉的蓑衣,择了一块干燥空地就地生火。
雨水轻拂,冲淡了周遭的尘嚣与气味。不过晚苏木依旧能依稀嗅到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异样。她皱了皱眉,心中暗忖:这气味虽淡,却透着几分不寻常。
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戚听雨昔日叮嘱:“身处何地都要留心观察一番,木木切记不可大意。”
她心中一凛,娘亲说得对,这荒郊野岭的,可不能大意了。于是屁股刚沾地的少女一骨碌站起身,轻拍灰尘,观察起四周来。
寺庙内一片昏暗,残破的神像歪斜在墙角,半边脸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只剩下空洞的眼窝冷冷地注视着来人。
屋顶的瓦片早已残缺不全,雨水顺着缝隙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片片小水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不寒而栗。
晚苏木的目光扫过寺庙的每一个角落,忽然注意到神像脚下的香炉翻倒在地,香灰洒了一地,显然不久前这里曾有人匆忙离开。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香炉边缘,指尖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心中暗自警惕:这里不久前还有人,但他们为何离开得如此匆忙?
马儿仍在食草,晚苏木却身形一顿,猛地止住脚步,目光死死盯住百步之外的石柱的后方。
少女的瞳孔在暗夜中微微收缩,泛起一丝金色光芒,那是狼族血脉赋予她的夜视能力。她的视线穿透了浓重的夜色,寺庙内的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甚至连墙角蛛网上的水珠都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捕捉到了远处数道微弱的呼吸声,那是常人无法察觉的动静。狼族的血脉不仅让她在黑暗中如鱼得水,还赋予了她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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