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行,速度不快,不曾东瞧西看,也不与人搭讪,就这么平常的走着,转弯时,还会故意蹲下去拍靴上的尘土,直到走出去两条街,进了一家名叫大风的客栈。
店里的伙计一见田桑就热情迎出来,直夸她的牛好,田桑向他问了方才进去那人的住处,伙计竟毫不隐瞒就说了出来。
田桑叹了口气,让几个小的拿上行李就寻那人去了。
客栈里面很宽敞,装饰豪华,出入的客人,看气质打扮,非富即贵。
“阿兄,你们看见了吗?碗盏酒器都用银器,那些伙计身上穿的都是丝麻织衣,祖父有两件,平日都不舍得穿!”羊葵抬手将头上的围冒掀开了一角,她虽长得粗犷,但心至细,以前来过三五回县城,都是陪羊远或是她爹买农具,这样的地方从未见识过,所以特别惊奇。
羊韮胆小,只觉拘谨,白果果背上背着他的行李,手里抱着田桑的,有些重,根本没工夫瞎看,至于田桑,在21世纪,什么稀奇古怪没见过,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小场面。
走到伙计说的那间甲号房前,竟见那房间的门大开着,等他们全都进去,那门突然就关上了,原是方才她们跟着那人躲在门后。
这间屋子很大,比孙晟的卧房还大,一进来就有股层次感丰富的香气,正中有榻胡床,床前有张几案,案上又放个四方的矮几,矮几上不是棋,而是几顶香烟缭绕的香炉,满屋的香气恰来于此。
“那是龙涎,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东间突然传来一个凌厉傲慢的声音,是个年轻女人。
关门那男人这时走过来,仍是一副傲慢不羁的笑脸,他抬脚往里走,掀帘时有些星星点点的亮光晃了田桑几人的眼。
田桑定睛,是帘闪着银光的轻纱,轻纱之后,躺了个身姿婀娜,满头珠翠金光的美女,她即刻冷笑一声,“此幕帘乃是掺银丝织的,薄如蝉翼,其……”
“你烧坨屎来闻还觉着香!至于这破布,挂着能挡风还是能长寿?拿钱财炫耀,你精神空虚啊?”田桑说着,已经掀帘走了进去。
“你放肆!”美女盛怒,‘噌’的从榻上走下来就要打田桑的耳光,事情发展的貌似有些变态,白果果手里抱着一个死重的木箱,一时来不及腾出手挡在田桑面前,却看田桑抢先一步反打了美女一耳光,接着迅速换只手揪起她的耳朵,问:“你让他下的毒?”
事态大大出乎美女的意料,方才的凌厉瞬间没了,因为田桑的手劲是真大,拧得生疼。
这时,那个男人瞪眼跳出来,白果果方才只顾着看热闹,还抱着那木箱,找不到地儿放,又抽不出手来帮忙,急得像热锅蚂蚁,匆忙间他向好友羊韮求救,却忘了他胆小,又是个没经历过事故的孩子,径直就被那男人的凶恶嘴脸吓退。
本以为田桑要吃亏了,谁知最后杀出个程咬金来,正是羊韮的妹妹羊葵,她骤然满身意气,揭了围冒就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障碍,是她的哥哥羊韮和白果果,两人一左一右摔了个趔趄,等回过头时,那个只是面貌粗犷,素日举止却娇羞温婉的妹妹已经将那男人按在地上了,她反手扭起那男人一只胳膊,整个屁股坐到他身上,脸对脸冲他吼道:“我家阿姊问话,你还敢瞪眼!快说,毒是不是你们下的?”
那男人起先还大气骂羊葵‘悍妇’,直到那一声吼,他就怂了,不止他,方才那两个障碍更吓得不清,不知不觉间已经抱团了。
田桑笑起,正要夸她,却不想外头很快有人破门冲了进来,是掌柜带着四个彪型大汉。
“大胆!你们知道她是谁吗?”掌柜的一边骂,一边就招呼手下动手。
一下来了四个,吨量相差太大,田桑和她那群小孩儿自然不是对手,就在他们要对田桑施以回敬时,美女张口呵住了他们,她勒令放人,还将掌柜他们都赶了出去。
美女揉着耳朵,那男人揉着臂膀,又坐回去,田桑则退到帘外,正疑惑间,美女突然说:“听说夫君看上你了,我只是来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妙人令他终日魂不守舍!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就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呢,到时妹妹可得多多照拂姐姐哟!”
“你夫君是谁?”
美女慢慢起身,从帘子后头走出来,坐到那几炉香边,狠狠享受一把,眨个媚眼,“庐陵县,戚家的郎君呀!”说完便抬起玉手,柔婉指向白果果手里的木盒,“哝,那盒子里的东西不就是他给你的吗?”
又是戚威,田桑皱起眉,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理一遍,仍然蒙头,“所以呢?你毒死我的狗究竟是要做什么?”
美女一听,同她的仆人讽笑起来,“我母家可不是没权势的平头百姓,却在他眼里我也只配做个妾,夫君不曾娶妻,十年,他只得我一人!”说到此处时,美女明显充满怨愤,没多久又温柔起来,眸中却生缕寒光,“若你进门,也只能是妾!”
田桑晃神,原来还是为内宅那点破事,骤
喜欢桑田呀沧海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桑田呀沧海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