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新路别无岔口,沿着走了近一个时辰就到了板板父子的家,看样子是专门为她们这回上山现开辟的。
田桑刚到没多久,孙晟就拉长块脸从林里出来了,她正纠结那病秧子折了肋骨没几天,走路都痛,可观他神色,半点喘息都没有,正疑惑时,未雨一个趔趄摔进众人的视线,干脆就抱着路旁的一棵松树坐到地上,面色惨白,头发凌乱,喘得不成人形。
“看什么看,我方才被这山里的野蜂蜇了走不动道,他若不背我上来,毒发了怎么办!”孙晟从田桑面前怨妇一般飘过,没给好脸。
再见板板父子,孙晟热情得有些浮夸,他代丫头拜谢救命之恩,又谢他照顾田桑,最后说起他吃的那两颗屎黄屎黑的药丸,七分真情,三分敌意。
“孙郎君这脸?”板板指着孙晟的左脸,表示不解。
田桑转身,这才见他那半边显了四指红印,又微微肿起的左脸,刚才没看见是因为他唱高调从她身边路过时露的是右脸,看他嘴硬的样子,于是憋口气笑了。
片刻又沉凝下来,高喊着走过去,“信里说你们要走了,想跟我们道别,可我们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怎么道啊?”
看到田桑,板板脸上扬起笑容,看了许家兄弟一眼,就看兄弟俩去门前一株蒲树上砍来七八枝蒲叶,蒲叶油绿张扬,呈扇形,乡民多折它来制蒲叶扇,也有用来编草席的,而板板却习惯用它来做浮尘,就是上回田桑来,看到的那个绿了吧唧的驱蚊神器。
两兄弟将蒲叶两三张叠在一起分给大家,除了田桑,孙晟折了肋骨,至于未雨,抱着那棵松树还没缓过劲来,所以最后就田桑得了三张蒲叶。
蒲叶柔韧宽阔,田桑拿在手里摆弄,“这个要拿来干嘛?”
板板笑笑,“玩啊!有个玩法,格外刺激!刚来时跟山下的孩子学的,一起?”说完,两眼精光乍放。
他举起蒲叶看向田桑,不等她回应,就拉着她去了后山,那里有片绿草如茵的斜坡,坡上三五根横生的大树,天然的将草坡分成了四等份,草有被碾压的痕迹,远远看去,就像是几条梭梭滩。
板板被许家兄弟推着拉着就往坡上爬,一边爬,一边招呼田桑跟上。
她爬到一半,就看板板父子三个已经陆续从坡顶滑下来,屁股下垫的正是手中蒲叶,他们将预留蒲叶把握在手上,双脚抬高,破风而出。
“听那些小孩儿说,这叫滑草,真是太有意思了!”板板大喊着从田桑眼前一晃而过。
破风带起被屁股压榨的青草味,田桑突然想起小时候外婆家,好像也这么玩过,田桑大笑,待爬到坡顶,学着板板父子的样子,往前一溜,也破风去。
山间顿时响起欢呼声,呐喊声……他们享受着速度与轻微失重带来的愉悦感,笑成了孩子,将烦恼通通抛诸脑后。
等力气用尽,几人坐到坡脚歇气时,板板装作不经意问:“那日你在山中,说‘即将天下大乱,你要独善其身’那句,可当真?”
田桑瞪眼看他,怔住,心‘噗通’跳起来,忽又充楞,“你偷听我们讲话!什么这乱那乱的,”说着,故作隐秘往外看两眼,“我逃税那事儿你别给我说出去,犯法!”
说完,两边都笑了,笑得虚情假意,躲躲闪闪。
等他们笑完,板板突然心一横,说:“我们不是真的猎户!”
“我知道!”田桑脸上意犹未尽,说得随意。
爷仨顿时惊奇,撑撑衣裳,又摸摸脸和头发,不知是谁,暗自嘀咕一句:“不像吗?”
接着板板又说:“接近你确有目的,但绝无害你之心!”
田桑拂袖擦尽额上的汗,微喘着,声气缓和些,“我也知道,所以呢?”
“所以,佛曰:不可说!”
“你不是道家的吗,怎么又说佛的话?”
“你怎么知道?”弟弟许盛瞪双眼出来问。
田桑没答,只学板板捋捋羊须,摇摇浮尘的动作。
板板看了,愣一阵,拍掌大笑,接着叉腰豪情喊:“佛、道皆可度人,又有何区别!奈何本仙受俗世所困,如今,”板板突然变得落寞,“如今,日晚当归,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
“回大兴!”弟弟许盛垂头丧气插一句,说完又突然谨慎捂起嘴。
板板和哥哥许茂平平看了他一眼,这回,他们谁都没责难。
这时,田桑见孙晟走过来,看到他的左脸,脑子突然清醒,问板板:“我们素不相识,上回山里,你们不顾性命都要保护我,还有丫头那药,姓孙的说有钱也买不到,非,非宫门世家不可得!又说要回大兴城,难道,你们是皇宫里来的?”
父子三个相视一笑,板板说:“别的,不可说,但你很重要!”
田桑拧眉忖一阵,突然鬼鬼祟祟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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