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火光冲天,火至熊时,又接着烧了一刻钟。
猪身渐渐滚胀起,毛烧得差不多了就将柴火撤到未雨先前搭建起的一个三眼石灶,因为他们有三口锅。
灶眼上早放好了三口装满溪水的釜子,就等猛火来烧。
这时,猪也稍稍冷却,不那么鼓胀了,另两个男仆便举刀放了血,血本来也能吃,但实在没有可供盛取的容器。
接着剖开猪腹,取出内脏,连同风雨一道挽起裤腿站在溪水里清洗。
这时,未雨唱起了歌,余下的人也跟着附和,调子和歌词都不是田桑熟悉且喜欢的,主要是她听不懂,但从几人的表情里看得出,那定是首表达欢乐的歌。
孙晟那边听到,也跟着唱,阮风就地盘腿抚上了七弦,展未汲也拿出笔墨开始作画。
“开心吧!你可得好好谢我,若不是我,你指不定在哪儿做你的书虫呢!”田桑不知何时跑到了孙晟身边鼓吹自己的功绩,把孙晟吓了一跳,咬牙切齿回了句:“我谢谢你啊!这么高没摔死我,还能坐在这儿听你聒噪!”
田桑嬉笑一场,牵着猪崽子跑了。
未雨几个将大肠、小肠、猪肚一应能吃的内脏都清洗干净了,切碎了分批放进铜釜里煮熟,由未风看着。
余下三人则将猪身分切成块,猪太大,骨头重,最后还得未风这个武人来操刀。
肉块与剔下来的猪骨分别堆成了小山,田桑从来没见过近似于牛大的猪,在肉山、骨头山周围转了好几圈。
听那两个男仆说,他们来时在附近见到过一个村庄,所以未雨与几位郎君商定,将今夜吃剩的肉和骨分成四份,他们三家一家一份,再由风雨去那村庄找两个会抬竹舆的舆夫来此将孙晟抬出去,余下的一份肉就当时给他们的谢礼。
去时再往乡邻买些粗盐来将肉腌了,以便往回带。
如此,未雨便招呼大家开始准备烹肉了。
他让那两个男仆将今夜要吃的肉切成小块,因为这猪实在太大,皮又糙又厚,于是未雨决定将猪皮拿下来,只将余下的肉切块,再拿他们带来的粗盐腌上一遍,以便待会儿穿在竹签上炙烤。
又将一条猪排砍成小块,焯过一遍水放进锅里加些大米熬煮。
大家干得都很起劲,只田桑是个四处看热闹的闲人。
孙晟吸足了经验教训,坚信不能让她一个人无所事事,不然,先前没死成,这会儿人多,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事,于是唤来未风,在他耳边交代几句。
未风领命去了,余下那两个好兄弟怪模怪样盯着孙晟笑。
阮说:“孙兄,你跟那小娘子是不是……”
“不是!”孙晟抢答。
“你慌什么!我是想问你跟她是不是有仇?”问完,展阮两个就笑起来。
孙晟有些羞怯,放平了语气,“算是吧!”他又招手示意两人凑近,“她克我!她来我家这三个月,我身上的血光之灾就没断过!之前的不提也罢,今日,你们也看见了,若不是她非要去抢那小猪崽,惊了那猪精,我至于被她害得落崖吗?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有仇!”
埋怨完,两个损友又笑起来。
展又说:“我看那女郎生得不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五官隽秀、落落大方、前凸后翘、身姿窈窕,比例妙极……”
阮玩笑打断他:“你看人还是作画呀,你师父不是教你往寺庙的墙壁上画神魔鬼怪吗,你还知道人的比例呢!”
展不予计较,一本正经拉着孙晟那只好胳膊对他讲:“孙兄,你信我,神魔鬼怪与凡人何异,不都是眼耳口鼻,天地造化吗!但观那小女郎的眉眼,将来,绝对会有大造化!你可得把她看紧些,不然有你悔的!”
孙晟厌烦他们又将话题撤到那些不着调的儿女情长上,刚想解释,阮又取笑道:“你说你们在一起三个月,就经历了几番生死磨难,更有方才那样摔下来都没死成的异事,而且,掉下来的时候你在下将她抱在怀里死不松手,我跟展兄废了好大劲才将你手掰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罢,几人大小孩儿又哄笑起来,打闹间,孙晟无意瞥见田桑正蹲溪边目不转睛盯着水里,那是方才他让未风给她编的一个竹网,放在水里,若上游有鱼下来,就会被拦在那竹网里,借此不让她搅和未雨那边的正经事。
她很认真,像个小孩儿,月光照得她那清贵的侧颜,孙晟好像真的从那两个损友的话里体会到些田桑的与众不同。
可他心中善意刚起,就听田桑咋咋呼呼喊:“鱼,有鱼……”
田桑惊呼起身,想找未风来帮忙,可一起身才反应过来,将她抱在膝上的小猪仔撞进了河里,一通猪叫惊得田桑一把将拴在猪身上的绳提起,双手奶娃娃似的抱起它左甩右甩,将猪身上的水甩干,又安抚着在它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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