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瘦瘦的木板子,左右交替打在后脊上。
就是这声音,就是这节奏。
想都知道怎么回事。
田桑开始慌了,心‘扑通’乱跳。
她冲上去就破了那门。
果然,板子刚刚打完,孙晟安静趴在刑凳上,后背的青袍被汗水渍透了,腰脊处被打出了星星点点的血斑。
田桑看他忍痛的模样,好像真的感同身受,自己的屁股也有股隐隐的痛感。
她起身叉腰,冲姚颂大喊:“你个昏官!确定他有罪吗就打!都出血了!你们怎么这么残忍,打在那个地方,要是以后落个半身残疾,生不了孩子,后半辈子你养?披麻戴孝你来啊?”
孙晟暂时动不了,疼得没力气说话,只好卯足劲拉拉田桑的衣角想劝她冷静。
田桑弯腰,只看到孙晟痛苦的表情。
她暖心拍拍他的手,“放心,我会替你做主的!”
县丞一脸的不甘心,一直在堂上骂她‘粗鄙’。
田桑转而质问县丞:“是不是你怂恿他打的?我要去廖泉那儿告你!”
看来田桑也不完全气昏了头,还知道扯虎皮。
看她气势,堂上两位主官竟有些龟缩,最后不约而同都往柳俊利处看。
田桑又看向柳俊利。
柳家二叔让身后俩侄子搀扶着,被田桑的气焰吓退两步。
他大概不知道廖泉是谁,于是不甘受辱又跳起来,“你个大胆的贱婢!哪里来的悍妇!勾引自家郎君以致犯下大错,还不知悔改,这里是公堂,岂容你放肆!柳家两位老叔爷现在还躺床上呢,那竖子自领怠慢亲长之罪,县令大人秉公处置,打他十板以儆效尤有何不可?你,再往前,我就,就不客气了!”
田桑此时像一尊浴火而出的怒目金刚,动一动,可令地撼山摇,气焰嚣张得简直鬼神莫侵。
孙晟想阻止她,于是给自己做足心里建设。
他猛地往前挺身,终于抓住了田桑的脚。
果然,从刑凳上摔下去,后背一通撕裂,疼得撕心裂肺。
田桑回来扶他。
他这才找到机会给田桑降降火,“板子的事不重要,我二叔身后必有高人,不然我入仕,对柳家、对他只有千好万好,他何至于闹到县衙,还要置我于死地!堂外和解,你去找县令大人休堂!”
说完这些,孙晟已然满头大汗。
田桑神魂恍然,想着是自己草率了。
于是站起来,一转身,竟是春花烂漫、回眸一笑。
柳俊利叔侄更害怕了,又往后退一步,探个颤颤巍巍的小拳挡在胸前,“你,要干什么?你敢当堂行,凶……”
话还没说完,田桑就突然热情的冲上去挤开一个孙子,自己扶起柳俊利。
全场咋舌。
柳俊利僵挺个腰板,瞪着她,“你,你,你要干什么?”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田桑那张何止是笑脸,简直是猴屁股开花,“二叔,他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那日真是去救我的,不曾游山玩水,你看我这手上的蛇齿印,现在还疼呢!”
柳俊利蒙了,反惊出些毛毛冷汗。
他仍旧横眉怒对,刚要开口,又被田桑恳言截断。
这回换了个话锋,“你傻呀,”田桑一脸正经,还不忘带上身后那俩孙子,“还有你俩!他今天本是来县衙领准考证的,就是那个浮签,以他的文采,现在离当官就一步之遥了,十有八九还是京官,你想想那分量!以后柳族子弟的前途可都在他身上了!”
看柳俊利和那俩孙子的表情,她已经成功的迈出第一步了。
“知道你们之间有嫌隙,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都是骨肉至亲,他们父子的性情你还不清楚吗?这骨肉至亲若都信不过,旁的又有谁能依靠?”
柳俊利的脸愁成了苦瓜,他看看地上疼得直冒冷汗的孙晟,眼里渐渐露出不忍。
又偷偷看眼堂上的县令大人,叹口气,一脸委屈样,欲言又止。
田桑回头冲孙晟眨个胜利之眼,接着对柳俊利说:“谈谈?”
柳家二叔权衡了半天,终归点了头。
田桑抿嘴深笑,当即拉柳俊利一起回到堂前。
“你们这是?”姚颂轮眼看着他们,与县丞一个表情。
田桑笑笑,“我们要庭下和解!”
姚颂缩颈探首,凝眉迟疑:“和解甚好,干嘛非去亭下?本署倒是有一凉亭,万一谈不好,那四周可都是水?”
这话倒把田桑整蒙了,还好孙晟出来圆,“不去亭下,在外头院子里就好!”
田桑找姚颂拿了伤药,让柳俊利带来的那两个孙子给孙晟上了药。
之后便聚在二堂外院子西边的回廊下谈判。
柳家二叔柳俊利是个贪图小利,但不至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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