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孙晟这样费心解释,结果就换来未雨这一个不痛不痒的‘哦’。
他急了,“事情真是这样,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若说出去半个字,我就罚你去做船工!”说完负气拂袖而去。
未雨皱眉望着自家郎君远去的背影,有些迟疑,又有些无奈,“非让我问,又不让我说话,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那松枝做的蓬盖就容得下两个人,难道原本睡在田桑身边的丫头是自己走出去的?这些男男女女的事真烦人,北边有个楚家女郎,家里又添个表妹……自田桑一来,我家郎君都学坏了!”
待未雨离开,表妹和她的婢女扶叶才从暗处愤愤走出来。
表妹断断续续偷听他们说的话,生生将跟前一丛迎春花的叶子薅秃了才负气离开。
……
田桑从孙一丁那儿回来,不但莫名其妙升了清风院的掌事,还涨了工资,住的地方也从听风苑外的那半边药庐搬到了听风苑里头的厢房。
她还给未雨画了张图纸,要他按照图上的内容给老黑做个狗窝。
期间,有不少人来看热闹,光看未雨敲锤砸钉做的狗窝已足够稀奇。
却指着老黑身上穿的那件人模人样的衣裳在整个孙宅炸开了锅。
那是田桑求孙一丁的贴身老仆妇仇氏做的。
午后,田桑正坐在院中皂树下的石几边。
她唇上卷支褐杆毛笔,单手支着脑袋望天发呆。
孙晟坐过来,本想看她写了些什么,却见田桑嘴上叼的竟是他案上的油檀紫霜毫,还给折成了两半。
石案上放的纸也是他惜之如金的剡藤( shàn ténɡ)。
孙晟小心拿过田桑手中的断笔,以及被裁成小册的纸,望着她,欲哭无泪,“你要写什么,非折我的笔?”孙晟的话,细听都带着哭音。
“你怎么了?”田桑回神看他一副痛苦的样子。
“肉疼!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笔?”
“老孙,不至于,一只毛笔而已,等我有钱了,陪你便是!”
孙晟喉哽,“老,孙……”他愣住片刻,眼下还是最关心他的宝贝,“自是要陪,但你先告诉我,你与它有何仇怨,非要折断它?”
田桑有些厌烦,只因她正在回忆昨夜未雨那一套行云流水的野外生存技能,预备写成一本手札,以便日后。
可脑子里都是孙晟的臭脸,“哎呀,还不是你的笔不好写!”
孙晟的心大概碎了,“你知这笔……这纸……”
田桑哪里晓得一个文化人的热血。
“对了,昨夜未雨煮野菜汤饼那水,是来时就带的,还是在山里找的?我记得那周围没水源呐,当时尽跟你废话了,都没看清!”
“昨夜……”
这两个字对孙晟来说简直提神醒脑,他是断不能让田桑忆起昨夜的荒唐的,遂忙转移话题,“少吃饭,多看书。”说完趯然离去。
田桑很是不解,可一忖孙晟的话,就想起先前住在翠竹山下那茅屋里还放着早前问她师父借的《三字经》。
柳俊才最宝贝他的书了,近日总有下雨,若是被雨淋湿了,可不好交代。
眼下离下舂还早,于是她决定回一趟茅屋。
去借车的时候又被表妹刁难,她没空理会,只得带着丫头和老黑徒步。
出门前遇到一波着急忙慌替郝家表妹搬行李的同事。
她插进去抢过一个叫魏榕的婢女手中的木箱,悄声问:“那表妹谁呀,这么嚣张?”
“嘘!”
魏榕本能要伸手做个噤声的手势,但身后那布包实在重得腾不出手。
“嘘!”她又撅了回嘴,左看右看,有些紧张,“郝家的表妹郝梅梅,家主三妹的女儿!”
“亲戚呀!可我怎么觉得你们都有些怕她呢?”
“嘘!”另一个同行的年轻仆夫万贵快步挤进来,“那是因为她们每回来都吵着要分家产!”
“不不不,”魏榕把万贵又挤回去,“我听说闹着要分家产的是二房,郝家只说和咱们郎君从小定了娃娃亲,要结亲!咱家郎君一贯不喜经商,若真成亲,那以后掌家的不就是她吗?郝家表妹今年满十六了,这回来怕是……”
田桑有些心绪不宁,与魏榕她们告别便不知不觉走到后门。
刚开门,就看郝梅梅带人堵在门外。
是两个彪悍的中年仆妇。
她们二话不说,冲过去就将田桑逼到角落里。
田桑笑笑,“这位美女,误会!”
郝梅梅走过去,一张清纯脸,抿嘴笑道:“嚣张,我怎么嚣张了?”
田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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