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嫉妒吗?还是向往?
这感觉太微妙了,苍越人想不明白。
而她自己都琢磨不透的事情,外人就更无从知晓了。
卫子夫就是那个局外人,也无心探知什么。她只是动作轻柔地把耳珰挂在越人的耳旁,用这一举动表明自己是诚心相赠。
苍越人眨了眨眼,心知自己拒绝不掉,便像小猫似的,深深地看了卫子夫一眼,又很快转过头,闷声道:“谢谢。”
“不用。”卫子夫指尖轻碰了一下摇晃的耳珰,说:“我喜欢你这样的孩子。”
“孩子?”
苍越人心里有点儿不服气,这人能比自己长几岁啊,居然叫自己孩子。
卫子夫心思细腻。对方刚一说罢,她便从其语气里敏锐地捕捉到了背后隐藏的心思。于是玩笑道:“我比你年长得多,难道不能叫你孩子吗?”
“那能年长几岁。”苍越人小声嘀咕一句,叫卫子夫听了个正着。
旋即,子夫缓缓垂眸,面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哀愁,轻声问道:“年长六岁呢,还算少吗?”
苍越人看向她脸上未被蔽面遮盖住的,秋水一般的双眸,说:“也没有很多吧,你看起来不大。”
卫子夫笑笑,“谢谢,不过每长一岁,添不只有年龄,还有烦恼。”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见对方并未表现出抵触的情绪,便将手落在对方发间,温柔地轻抚了几下。
忽然之间,苍越人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她别扭的侧了下头,不肯再让卫子夫碰。
子夫并未介意,很自然地收回手,不再做多余的举动了。
此后二人陷入沉默,静静等着苍翁。约莫过了一刻钟,苍翁终于回到医舍。
看到医舍里突然多了个陌生女子,苍翁却并未露出惊讶之色。毕竟平日里往来医舍的女子众多,他早已见怪不怪。
卫子夫原好端端地坐着,乍见一位清癯老者进门,便断定此人一定是苍翁,于是起身行礼道:“妾见过苍先生。”
“不必多礼。”苍翁抬手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长须,态度并不热情。他问:“是来瞧病的,还是求药?”
卫子夫垂眸,“都有。”
苍翁应了一声,没有多言,径直走到卫子夫面前,抬手示意她重新坐下。随后,他也跪坐在子夫对面,开始询问起一些基本信息。
“敢问夫人年岁几何?”
“十七。”
苍翁又问道:“找老夫具体是想医治什么病症?”
这是个极为平常的问诊,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卫子夫的回答会如此出人意料。
“不孕。”卫子夫容色恬静,眼底却藏着一抹阴霾,她直言道:“妾是来向先生寻求生子之法。”
闻言,苍翁眉头紧蹙,连脸上的皱纹都变得深刻了几分。
不孕?这么年轻,不至于吧?
苍翁满心疑惑,抬手将手指搭在卫子夫腕间,凝神细探脉象,试图找其症结。然而,指下脉搏沉稳有力。他一遍遍探查,却只得到同样的结果——眼前这个年轻女子气血充盈、体魄康健,从脉象上看,她根本没有任何疾病,更不可能存在不孕之症。
他撤回了手,问:“你成婚几年了?”
卫子夫:“已有两年。”
“那……”苍翁顿了一下,委婉道:“你与你夫君的房中事可还和谐啊?”
话音刚落,卫子夫就表现的像被戳中了心事似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见人这个反应,苍翁心里有了数。他叹息一声,道:“想来问题并不是出在夫人你身上。”
“不若还是回去劝劝你的夫君,叫他快些来找老夫吧。”
卫子夫应和着点了点头,还没等说什么,眼泪就先掉了下来,一副悲伤不能自抑的模样。
像这种情绪激动的病人,苍翁见得太多了,已经锻炼出了一套对应的办法。他忙给坐在一旁的孙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快安慰一二。
苍越人得令,立刻就凑到卫子夫身边,又是擦泪又是递水的,宽慰了好半晌,等卫子夫的眼泪慢慢止住了,苍翁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你夫君要是不方便,你向我口述他的情况也可。”
“也只能如此了。”卫子夫用手巾擦拭了下眼角。
因方才哭的有些过头,她盖在下半张脸上的蔽面也沾染上了泪滴。苍越人见状,关心道:“夫人还是把蔽面摘下来吧。”
卫子夫缓声说:“不必,我耻于见人。”
语毕,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起了她来之前就已想好的说辞。
“此番贸然登门叨扰,承蒙先生和小女郎一直尊称我为“夫人”,实在愧不敢当。其实,妾本是出身乡野贫家的女子,嫁为人妇后也不过是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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