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的时候是挺甜的。但是不甜也没什么。
他在停车场和骆弥生笑眯眯地说“再见”,往教学楼去。
骆弥生扶着车门,看了会儿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垂下了眼。
他换上白大褂抵达他的诊室时预约的学生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消瘦的女生,说成是面黄肌瘦也不为过,脸颊凹陷,目光没半点波澜。扫一眼便知症状严重。
骆弥生眉心微蹙,请她坐下,在校医院的预约系统里看她的信息,很难读的计算机专业,研二,主诉ed。
“只是ed?”骆弥生看她。
“嗯。”叫郑珺雅的女生很平静,“我只需要吃点饭,其他的看不看无所谓了。”
“去做过诊断吗?”骆弥生看向她,换来摇头。
骆大夫从兜里掏出手电棒,准备上前:“一直没去做过?去挂个安定科吧,如果不想去,我也可以,我有处方权……”
“骆老师,”郑珺雅打断了他,仰头看他,语气也没波澜,“谢谢。我知道您主修的精神病学,我也知道我的问题。书读到今天,什么都知道一点。如果不是一点东西都吃不下,我不会来约您的心理咨询,您懂吗?”
她强调了心理咨询四个字。那么现在白大褂下的便不是准备诊断后下处方的精神科医生,而是倾听并提出建议的心理老师。
穿上白大褂便总是不能坐视不管。就像那一天,他明明已经没办法触及任何与抢救室相关的话题,还是在听到333呼号后下意识地冲了出去。
骆弥生坐了回去,点头:“抱歉。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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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留作业,去食堂,回家,批作业,象征性健身保持肌肉量,睡觉。循环往复几天,李和铮感觉自己的蓝条见底,整个灵魂都枯萎了,迫切需要得到一次释放。
教育这行真是不好干。学生们各个受尽酷刑,老师们跟着一起重走无数遍上学路,哪有写报道来得愉悦,迫击炮在脚边炸了也甘愿。
可真让他再重回本行去当个普通新闻记者,他又过不去那道坎。
李老师正不知道怎么释压,清明节假期和爱热闹的苏启然结伴,如约而至。
十三人的群名改成了欢度清明,群里每天都有各位老师各式各样的吐槽,吐槽完学生吐槽领导,李和铮鲜少搭话,骆弥生更不发言。
给他发小窗来着,说这周特别忙。
他忙不忙对李和铮来说没什么区别,没干系,反正他留下来的睡衣已经给他洗好收在柜子里了,想来就来,不来随意,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约定。
群主苏启然艾特了所有人,正在统计清明假期一起去延庆踏青爬山的人头。
李和铮:爬山?
发了个从学生那儿顺来的表情包:我吗?
苏启然:
—对哦,你那身高,我们也没人能背得动你
—你可以在山脚下等我们,三天三夜,坐船摘草莓放风筝吃烧烤民宿里围炉煮茶这些你总得在吧?
这倒不错。李和铮满意了:成,算我一个
苏启然:骆老师呢?
问他?他怎么知道。
李和铮艾特骆弥生。
骆弥生:哪天出发?
苏启然:
—当然是一下班就撤!
—刚还在算车,不过你那小车开不了野山吧
骆弥生:
—下班我撤不了,有咨询,4号我值班,咨询约满了
—车你们可以开走,我换车了,野山可以开
李和铮挑眉。
老师们七嘴八舌,这个说学生们压力太大了一放假都不出玩儿先看病,那个说还不是你教的课太难了无形中增加骆老师的工作量,下一个说可得了吧教研室天天开大会,教出去的是课吗?全都是主人的任务……
只有苏启然在刷屏里挣扎着:你换了个啥车啊!
李和铮平白想起那天骆弥生盯秦舟车的眼神,心说怕是小奔换大奔了。
果然,骆弥生扣字:换了辆小G,跑山足够了
苏启然乐了:那可太够了!
李和铮确实有点惊讶。骆弥生家里是学术世家,父母都是正高,姐姐是进过维也纳金色大厅的大提琴家,只有姐夫经商,印象里也是低调派,十年前开朴素的帕萨特。
这完全超出骆弥生一贯的消费风格,他要换大奔,gle顶天儿了,竟然还要换G,虽然g550落地能比g63便宜个一百多万……
李和铮心说总不能是看了秦舟的车受刺激了,非也要整一个能放下他的瘸腿的车。
这可真是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说是这么说,要跑山,现成的越野王不开白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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