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从鼻息里挤出一个字,靠着没动。
“胃疼吗?”
“不。”
“哎我总觉得你们俩不对劲啊,”苏启然酒劲儿上头了,也憋不住了,突地一巴掌拍上副驾驶的皮座,喷着酒气凑上来,“老实交代!我看你们根本不是普通的旧相识,倒像是……”
“像什么?”李和铮被他吓一跳,眯着眼转头看他,笑了笑。
“像……就像……有一桩冤情,负心汉相见,藕断丝连。”苏启然说完后全是得意,把“快夸我”写在脸上。
被点破的两个人都笑开来。
在这样的晚上聊八卦不等于问隐私,李和铮一手摁着酒精作用下串着麻意的脸,语气懒散:“你看着像谁冤了谁?”
“这就看不出来了。”苏启然还是得意洋洋,“看出来我也不说。”
“嗐。没那么玄乎。”李和铮在车窗上撑着头,转脸,斜睨着骆弥生,“就是些人情债。”
骆弥生抿唇,不答。
苏启然家也住万柳,比李和铮租的小区更靠北。下了四环,吃到瓜的苏老师心满意足:“骆老师,就给我撂路边吧,我腿儿着回去,散散味儿。”
车便停在了路边,砰一声,他们两人被关在了车里。
骆大夫目送他晃着步子进了小区,才又踩油门。
李和铮懒洋洋地,有样学样:“骆老师,也给我撂路边就成,我腿儿着……”
“你腿不行。”骆弥生打断了他,“送你进去。”
月明星稀,晴夜不可多得,仲春的风依然带来丝丝冷意。
李和铮保持着懒散的姿态没动,窝在椅子里,撑着脸,睨着骆弥生线条温润的侧脸,看不出情绪。
甘醇的酒气在密闭的空间内弥散,夜静了,内部路没有车辆来往,车厢里只有发动机细微的嗡鸣和两人的呼吸声。
和不存在的水声。
滴答,滴答……
骆弥生喉咙发紧,目不斜视地专注开车也到了尽头,他必须问:“你家在哪栋楼?”
李和铮不答。
骆弥生很怕他这种时候不说话。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李和铮像个心理学流氓,依然盯着他,拿捏住他的命脉,在他向来稳定到冷淡的情绪开始变得急躁之前,才开口:“直行。”
骆弥生照做。
“到头儿右拐。”
骆弥生照做。
“右手边第三个单元门。”
骆弥生踩下刹车,踩急了,两人都朝前晃了下。
李和铮松了松窝得酸困的肩膀,笑起来,眉眼舒展,深邃的轮廓在路灯下影影绰绰。
他解开安全带时朝前欠了欠身,骆弥生抓着方向盘的手瞬间收紧,咬了下舌尖。
李和铮好整以暇地退回去,笑眯眯地问:“骆大夫,上去坐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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