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的人触怒了贡卡梅格,滇州许家报复心重,给他们下了这种不传染不死人的毒。虽然长白龙潭亭与滇州雾谷不对付,但严家的事儿只能他们自己去找镖主请求原谅或是去一次滇州雾谷。”落款也郑重其事的写上长白龙潭亭。在纸背面则写着:“郭伯濯不准去!”
“看来这闲事儿真是我们管不了的了。”贡卡梅格是西南的神山,冬挡风雪,夏供水源,受着西南一脉世代崇敬。如果这毒来自西南那确实不能让向煊霖出面解毒,毕竟这代陈家女祭司是个不好惹的主……
“就这么走啦?我们的定金呢?”郭起眼睛里迸发着“钱啊!钱可是钱啊!”的光。
“交定金……不过是将他给你的那锭银子还回去罢了。”
瞬间郭起就语塞不再提这件事生怕郭诲下一句就是从他的月钱中克扣。
“那我们明日就出发对吧!芬州我都呆腻了——”拖长的尾音郭起又撒着娇的靠在轮椅边上。
“那还不快去收拾行装。”在寻常人家都准备说媒的年纪,郭起还像个小孩子,做了好事要求奖励,做了坏事就乖乖求饶,回了煦南更甚。
第二日,他们已经离开芬州二十余里的时候被王府的暗探告知,严亮带着严瑾启程前往滇州。
郭诲掀起布帘,郭起竟毫无反应正是逃避之姿。不必问一定是他提醒了严亮。
星穹笼盖,火光潼潼,帷布营地四周还有同样临时歇脚的赶路人,煮餐食的吊锅里多散发着米糊的味道。
柳飞霜借着火点燃了几只驱蚊烟,插在马车门窗的缝隙上。
不远处一从人围成了圆圈,有人在带头起哄,在光的反衬下看得不清但也从肢体行为上认出那是郭起。
圈子里两个壮汉打着赤膊,两臂相搭,在玩角抵。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助威中,美髯大汉先勾却净脸大汉的颈部,因为身高优势,净脸大汉只好瞅准时机去肘击下腹部,两人才短暂分开。
“关兄见过许多角抵手吧。”先帝算是半个马背王爷,生平热爱角抵,听父亲在军中提过“陛下也是个角抵高手。”
皇宫大小宫宴除了歌舞,角抵确实是不可或缺的节目,蒋璟的确看过不少,但也听说角抵在军中也十分流行,故而问回郭诲:
“郭兄在那边也会玩这些?”
被问的人点点头答的:“是,休战或是天冷的时候一壶酒喝上就与将士们一起——解闷。”
关于郭诲的军营生活蒋璟只能幻想,他大部分时间都被禁锢在盛阳。
随着美髯大汉被勾住脚而甩出预先用石子摆好的界线,净脸大汉取得今晚的胜利,两个人互相挎着脖子,俨然一副相识多年的模样。
然后一起看向一边站着的郭起,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这位毛栗子小兄弟叫得很欢嘛,要不要试试?”
两个人注意到郭起的眼神有点飘忽,一起又望向郭诲这面:“需要问家里人同意?”
郭起摇头加摇手地回答:“不了,比武我还能有个三脚猫功夫,这角抵我实在不擅长。”
郭起作为假面斥候脱身功夫了得但与敌人近身斡旋的功夫确实差一些,再加上他的功夫大半师承煦南郭氏,很多身法也是阵前的,如果被有心之人识破总免不了后患。
那两个大汉看着糙,但对于如此明显的拒绝也不强人所难,送给郭起一小坛酒作为他喊得这么用力的报答。
因为四人来得晚,好位置已经被占了。守营人搬来些碎柴火给他们夜里烧,南方多虫蝎,火可驱。
向来爱打量人的毛病改不了,没等人走远就有人提起了话头。
“这人年轻,虽然精神不济但穿得干净,看着不像守营人。”柳飞霜对一个人的大体样子记得很快,而且能精确的描述出来:“脖子上带着的金项圈也不符合身份。”
“前段时间发水,从大河飘来好多尸体,少见活人,可惜撞傻了一问三不知。宝贝脖子上的铁疙瘩,你们以为是真哒?”
这个头发花白卷叠,像是西洋狗一样,皮肤黝黑而粗糙,手上因为成年累月割草、割树枝形成了已经无法痊愈的伤口。可眼睛里是比外貌年轻十岁的人才有的光,他说:“走了一天一夜又走回来了,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哪啊。”
重壬与芬州处于同一河流的上下游,受再上游的达州涝灾影响泄洪发水,听说冲垮了不少人家。
“这病要好全靠机遇。”郭起继续加着柴火,火光映在湖蓝的瞳仁里依旧热烈。
帆布的屋棚已经塌陷一角,在夏夜舒缓的风中慢慢摇晃,惹得郭起总是惊醒。
连续地窸窸窣窣声让郭起意识到这次真的有人靠近了他们,柳飞霜慢吐缓缓入的气说明她也察觉到了。
那人越来越靠近,郭起和柳飞霜却越来越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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