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王府门口也是张灯结彩,很符合初见时郭起对他财大气粗的印象。正门挂的琉璃八角赛宫灯,上面描摹的花鸟鱼虫等自然意象各不相同。两侧备着千年响四盘,估计要等宴席开始时燃放。
而宾客送上的礼物大大小小被一个接着一个搬进煦王府,有序的像是一群蚂蚁。
郭诲坐马车到时也先远处先看了一会儿,心道:照楼储宝繁多,光这一日收的就能填满两间房罢?但看着那些个大人一个个进去,郭诲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起去送礼单,递请帖。”郭起从怀里拿出那寿字纹蜀锦的请帖递给府门口迎宾的管家,顺口核对礼单:“燕西白虎皮十尺,祥云工纹暖岫玉一对,古楼兰夜明珠一对……”这些都是从郭家老宅找来的珍宝,问郭诲送什么时,他便说挑最好的。
还没等郭起报完礼单,管家先拿着请帖上前询问:“阁下可是辽疆侯府的人?”
郭起疑问,他们来煦南后为了出行方便已经换掉来时乘坐的马车,这新马车上又没有郭氏符纹他如何认出?低头看到管家手中的请帖他一下明了,原来只有郭诲这一份是寿字纹蜀绣包的,其他人只是寻常红康锦。
“正是。”
“王爷吩咐,侯爷到了就立马请进去不可半分怠慢。”家丁立马拥到马车前给郭诲请下马车。没想到车中的柳飞霜立马窜出,盘于腰间的软剑打在空气中发出铮铮声,给家丁吓了一跳,见只是寻常家丁,柳飞霜才收起了剑,抱拳致歉。
郭起撇下礼单插身拦在家丁和柳飞霜中间,解释道:“我家侯爷面薄,一般都是我二人伺候,不劳烦各位。”王府的家丁为郭诲主仆开了一条路出来直达内厅,这样的排场加上郭诲坐着素舆,路过的人也都能猜到他的身份,长足侯府的面子。
内院也如门口一样奢华,只不过里面挂的就不是琉璃了,而是一尺一金的烟云纱灯。女婢端着的盛器都来自大观各名窑的天成品瓷器,其釉色、工艺各异都是商市少见的物件儿。
内庭里蒋璟穿着件李紫色翻领袍,银丝唐草绣在两臂,领上嵌着黄玉扣与腰间的如意黄玉佩十分搭配。他站在理石栏边与煦南知州交谈,立挺如竹的身形在那群人中相当显眼。许是注意到骚动,回头看向这面。瞬间眼底和嘴角都浮上暖意,微微低头向这面拱手,以示欢迎,与知州打了招呼便快步走来。
“侯爷您来了?”说话间蒋璟招来侍女让其去开上席,他等的人已经到了,侍女点头答应随即退下。接着他伸手向郭诲的素舆推手:“本王已经为侯爷准备了特定的酒席。”
柳飞霜死死抓着推手不肯退让:“此等小事不足王爷亲力为之。”柳飞霜的语气向来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冷若冰霜,不针对任何人,对任何人都如此,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郭诲。
蒋璟也不寻无趣,缩回了手跟在郭诲身边亦步亦趋。
“殿下,郭某不过是众多宾客之一何必如此特殊。”说话间郭诲神情微动,眼眸抬起看向逆光而立的蒋璟。他确实不明白蒋璟这么做的原因,在安州时他倒也有这样的优待,但那时他是东北将军可护万民安宁,那份优待他拿得起、配得上。
这是郭诲与他说的为数不多的闲话,蒋璟定然好好回答:“侯爷于本王,份量可抵万人;于大观,可至契丹故地东北三州四县太平赓续十载,渠渡宵小长刀挥不进大观半分国土。”说这些话时蒋璟望向上方的眼睛发着光,好似看着曜日。
郭诲听完这话眼睛里盛上些许笑意,倒不是觉得蒋璟的话多可笑,而是他比程庚更先找到关于“煦王求郭诲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第一次带兵时才十六岁,天公眷怜取得胜利。这年的蒋璟应该才十二三正是喜欢听英雄传记的年纪,他估计也从小听着郭氏英勇战绩长大的那些孩童,就算如今成年依旧将郭家人当作英雄看待。
知道如此,郭诲深吸口气压住咳嗽,轻声开口:“皇恩圣命,郭家历代与东北诸族缠斗数十载,做的只是应做的,殿下不需要因此对我这般好。”
这话确实符合郭诲这人在蒋璟心中的形象。他的眼中又涌现出尊崇之色,连忙道:“侯爷大义,但这是本王的选择。”
如今郭诲腿疾几乎无法站立,日日出行都要靠着一副素舆,再加上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病消耗,陌生人看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想象不到他上阵的样子,顶多会想是个练家子。因此,蒋璟这近半个月日日往辽疆侯府送补品,但郭诲带来的礼物可远超自己那些药草的价值。
郭诲点点头不做反驳。没等二人走远就听到人群中一片哗然,看来是又有贵客来了。
“蒋观毓!蒋观毓!我也前来赴宴了,你人呢?”那少年估计十四五一身兰花纹蓝衣,肩上用铁棍做扁担,两头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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