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怀藏在太子府舞姬的日子也没几夕,人就进了国舅府。
日头偏西时进,用了席丰宴,夜晚乘黑就出了。
事是如此,国舅府的十一郎到太子府送字画,站在棵浓郁飘香的金桂树下等待着猝然内急而去的引路小太监,突然就看到了不远处于幔亭里坐着拿一枝桂花低玩的怀藏的侧颜。
他整个人都痴呆了,画轴差点松落掉地,更没留意着身后近来的太子诸人,当闻到风吹进耳朵两个字:“喜欢?”
“嗯,喜欢。”他下意识的作答,像个傻子,全然忘了身在何处,所盯谁府上的女人。
然而,太子却没生气,反露出了笑来,瞧了不远处的怀藏一眼,语气是轻飘飘的不在意:“既然表弟喜欢,孤把她送给你。”
这似是一句玩笑话,却是实实在在的,半个时辰之后,怀藏就坐上了往国舅府的马车。
一路怀藏都在想,怎么这么快又被送人了,心绪黯然不佳,看了十一郎两眼,都没记住他的模样。
不是他长得寻常普通,而是怀藏睹过垂下眸就忘了,并没装进心里的浮光掠影。
偏偏男人问东问西,精力绵绵。
教怀藏不明白人怎能如此聒噪。
当然,虽然没多的神情、吐字也简少,怀藏却仍低柔的声音,问到什么答什么。
只是略微的心疲,随口把玉独儿的生辰八字也说了出去。
然后再瞧十一郎的眼神,可谓甚为丰富,不知是吃惊于她的率尔,还是感于她的托付。
下一息,就握住了怀藏香软的小手。
“我脸上有东西?”出了车舆后,见怀藏走了几步却停进,十一郎心怀兔跳须臾,抬手摸颊轻声诧然问。
怀藏依旧低柔着声音:“你仔细点路吧,别总盯人看。”
“哦哦,我唐突了。”十一郎果然再不盯着她了。然而嘴里说着唐突了,到了书房清幽之地,屏退了下人,却想更唐突。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情起。
怀藏被压在了桌案间,眸子满是抑制忍耐的神色,脑海内一幕幕掠过在无光阁中那昏黑屋子的画面。
她无力反抗,被封了武功以后虽然较常人还是敏捷些,体内却总觉得乏力,甚至连身前内功微微、高瘦文弱的男人都打不过。
也不敢反抗了,怕再进来十个男人。
但十一郎抬头时瞧见了她颦蹙的眉,反应过来:“是不是我身上有了汗味,我去沐浴,你等一等。”
怀藏得以空下来,撑着案角慢慢站直身子,目光冷淡地整饬着身上弄乱的衣裳。
这一幕恰被书房外路过的国舅爷瞅到了,他眸光一亮,不一会儿就有小丫头送来了华丽的衣饰。
“老爷为何让你来伺候我梳妆?”坐在妆镜台前,怀藏盯着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给自己仔细梳头的小丫头问。
“奴婢也不知道呢。”小丫头乖柔的神情。
被伺候着穿戴上,怀藏被国舅爷带去给一个人献舞,自然而然顺便的国舅爷把她也献给了那个人。
那是个瞧着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腰身有着富贵享受生的略臃,发须墨中掺雪,从长相看出年轻时必然也是位极俊俏的郎君。
可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怀藏不太逢时。
他举止雍容,通身气派,似乎教所有人畏惧,但是一双眸子仿佛被酒色染颓了,唯有怒气喝人时才会闪过一抹锐利。
怀藏跟着他出了国舅府,等候在外面的队伍极长,大部分是护卫甲士,个个英气逼人精神抖擞,一瞧可看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寻找了怀藏半日没见到人,再见却已是在他人怀,十一郎跟出大门时,恍惚之下脚绊到高槛顿踣于地,发出了一声哎呀,伴随着声音喷出若泉的鲜血——次日后照镜才知,一个俊美的郎君,就此出了俊美之队列。
声音传至车驾内,怀藏听到身旁的男人威严的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
看过情况,回到车舆前的国舅,就轻而恭敬地讲,似心里只有上而没有子:“犬子失仪,欲跪送陛下脚底仓促,绊到门槛摔落了几颗门牙。”
“摔哪里不好,怎偏就是门牙,这可难看得很了是不是?”
中年男人如此说着,揽过怀藏坐在自己腿上,温柔问她:“你多大了?”
然后,队伍在威风凛凛的将军的引领下、起行了。
行队笔直前进了许久,右转汇入万煌城的中轴线——朱雀大街,再由朱雀门进了坐落于城北中央位,建得宏伟庞大的九重宫阙。
他是大胤当今的至尊——南风允烨,太子皇子们的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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