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走出去了,坐在沙发里翻看文件。
发烧让思考变成一件费劲的事,艾米也不想继续跟他讨价还价。她有种直觉,他并不是真的想要什么,只是想把牌拿在手里。但她可不会乖乖就范,即便他对鲸吉是无害的,也未必说明他与自己是同一战线。他那种逾距的玩笑和举止就让她无所适从——并不完全出于觉得被冒犯,当然确实有一点——毕竟那是有挑逗意味的,让她感到心里不踏实,就好像站在薄脆的冰层上,每迈出一步都胆颤心惊。
在没有认可他追求好友的资格之前,他的这类行为只会让她不齿,因为她看他就是个流氓,下半身思考的下流货色。然而一旦认可了他的资格,即使他只是口头表达过对好友的爱慕,她就已经觉得这样的暧昧是对好友的背叛。
可鲸吉甚至还不知道他的爱意,更别说是否会接受了,天啊。为什么要想这些有的没的,艾米烦躁的放下空碗,当务之急是考核,赶紧恢复健康通过考核才是最重要的。她坐回床上闭目养神,把心思转移到复杂的调性问题上,甚至没有注意到蝰蛇走过来。他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把碗盘收走。
她没有注意到许多事。那些长久的注视,那些不适当的举动,那些违背个性的殷勤,那些忽冷忽热的态度,都是前兆,坍塌的前兆。一点一点,积少成多,由近及远。
敲门声打断了连续的静默,鲸吉领着医生上来了。这位颇有名气的好友连辫子都没梳,外套下面还是睡衣,相当有失身份,看得出慌不择路。
医生诊断后给出结论:艾米没有大碍,应该是风寒和积劳成疾,休息加放血很快就好。但是患者和家属都不同意放血,于是医生只开了点助眠和缓解头痛的药就告辞了。
“啧,这医生不靠谱。我再请个来。”蝰蛇拿起电话。
“明天吧,现在休息最重要。”鲸吉帮艾米掖好被子。“我留在这里照顾艾米。”
“老大,你会煮粥吗?你确定不会让我们病弱的艾米再受到你食品攻击的伤害?”蝰蛇毫不留情的嘲笑她。
虽然是大实话但艾米觉得他这样要追到鲸吉可够呛。鲸吉有点尴尬的挠头,她在蝰蛇拍胸脯保证会好好照顾艾米有情况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后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早上艾米并没有好转,她不得不请假。蝰蛇也没有回铁翼,如约留在家里照顾她。昏昏沉沉的睡到中午过后,第二位医生来了。他跟克里昂差不多高大,打扮非常怪异,头戴红色的大角面具,身穿白色粗布长袍,前襟邋遢的一直敞开到腰部,露出结实的肌肉和灰色的纹身。蝰蛇介绍过后艾米就明白他为什么不怕冷了,他是烬落群岛上已经灭绝的原住民遗孤,是个萨满兼巫医,少年时就跟着蝰蛇在码头打拼。
更不靠谱了好吗!
这位巫医有着稚嫩空灵的男童般的嗓音,非常特别,他的药听起来不太可怕,都是些植物的蒸馏萃取物。但植物有毒的可不少,何况烬落群岛草都不多,蝰蛇又善毒,艾米感到有点不放心。然而巫医的注视非常有压迫感,在那种“吃就死慢点不吃就死快点”的眼神威逼下,艾米吞下了那些卖相寒碜的药丸。
到了半夜她开始觉得热,发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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