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家请罪的机会都没给她。
何青纯松了一小口气,至少班上没人还知道昨天发生了怎样大的事情。
班上没人知道他家在哪,下课后她就跑到班主任的办公室门口,歪着头找寻班主任,蹲了两次才蹲到。
“他家里人说他生病,没说请多久。”
“李老师,那可能是我害的。”何青纯黯然销魂。
“不许早恋。”班主任严肃道。
何青纯现在也不管什么面子什么里子了,她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说了个清楚,只不过将其中的酒精换成了某款出了名的难喝的饮料。
班主任蛮惊讶,打开文件夹翻找着入学资料,给何青纯看了个地址。
一整天脑子里都是糨糊,何青纯带着一张小纸条,随着出租车到达目的地,她看着那栋复式小楼,按门铃、拍大门,都没什么反应。
就这样持续了半小时,她的嗓子都有些难受,门旁边的那盏橘黄的灯亮起来,小楼一片漆黑,她才发觉,太阳落山了。
久违的挫败感如雪崩一般突然来临,何青纯漫无目的地朝一个方向走着,边走边抹眼泪。
天黑了,城市这么大,反正没人看得到,没人认识她。直到眼皮发烫,双腿酸软,她才走进路那边的地铁口,不顾什么“村里人”的体面,在拥挤的地铁上,她抱腿坐在地面上。
又过了一天,林与风仍然没有回复她的消息,也没有来学校。跑完操回来,何青纯将自己抽屉里的信纸拿出来画画,她没看上面的字,无非就是喜欢她的脸。
画完,她再将那些纸统一塞进吃空的零食袋里,用订书针订起来,再扔进垃圾桶里。
林与风抽屉里的零食快要溢出来,上周老师讲过的试卷他什么笔记都没做,也没收起来,风一卷过,沙沙作响。何青纯看着下面带着香味的信封,没说一句话。
班里的人也有过猜忌,毕竟前几天好端端一起吃喝玩闹的人,怎么会悄无声息的“生病”,作为和他最亲近的朋友,何青纯每天都要回复几次:“生病嘛,人都会生病的。”
“那有没有说在哪儿个医院?”
“没有。”
“现在好些了吗?”
“不知道。”
于是,最亲近的朋友也在三两天里沦为了一般的同学,一问近况便是三不知。
这个周末,晒得人都要熔化,何青纯约着赵更出来,赵更是这里最了解她的人,她可以不用隐藏,不用担心说话露馅儿。
“他家都住小洋楼了,应该也不是会为一双鞋生气的吧。”赵更给出合理建议,“再说,我们虽然都挺高,但脚码这东西也不是单看这个。”
商场的灯光有些刺目,何青纯带着自己厚厚的几沓钱,在一家店门口停下来:“就是这个牌子的,长啥样我多注意,就是鞋头那好像有点蓝色?”
何青纯活了十六年第一次这么有愧于朋友,她心里过不去,无论人咋想的,她都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尽力赔偿,也是尽力弥补朋友。
同时,这也让她反思自己,面对城里人的时候该收敛一些,赵更最近老跟他说,现在不比小时候,你以前和村里那些男孩子好得穿一条裤子,大家都觉得你们是小孩子,没有什么不对的,现在念高中,你不该和男同学走得近。
何青纯有自己的想法,她跟人玩儿不看性别,只看合不合得来,但万一别人就真是赵更这样想的?
那两天何青纯还真注意过男生和女生,她也真的发现,男生中确实有那么几个眼神不太一样。
你问他,你喜欢我?
他们就红了半张脸。
何青纯找赵更还有一个原因,她看到赵更也有这个牌子的鞋。
店里的镜子锃亮,她抓了两把自己被风刮乱的短发,看到价格就咂舌,老天,咋这么贵,越看越胆战心惊,看了一圈,根本没找到他的那双鞋,稍微像点儿的那双都是需要何青纯挤尽腰包的。
两人空手出来,去到四楼吃饭,何青纯挖了一大勺沙拉胡乱塞进嘴里,周末的商场人满为患,况且四楼一直是热门区域。
她看着窗外的过道嚼草,深吸了口气,感叹道:“你说得对,他貌似是不太缺这双鞋的。”
那天之后,何青纯就再也没有用自己的方式联系过林与风,直到他再次出现。
赵更切了一块牛排,连叉带肉递给她,何青纯摇摇头,吃着一大盘番茄意面,她头顶那撮刚扎起的头发随着她的摆动一晃一晃。
“青纯啊。”
“嗯?”
“那天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何青纯嘴边挂着几根面,她眼睛一转,想起那天的场景。
他说,他和其他男孩子不一样。
他说,小时候的话
喜欢野鸭子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野鸭子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