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时候来城里的，”他瞥了一眼穿着夏季校服的女孩儿，“嗯，应该来挺久了吧，看起来和城里长大的没啥区别了。”
“是来挺久了。”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意思，何青纯拍了下他肩膀，“哎，你回去过，我们家院子里头的梨花有没有开，我阿婆有没有去摘梨子吃？”
赵更想了想：“没呢，我回去的时候是冬天，过春节，哪家的果树都是只有几根枯枝枝。”篮球砸在地面上，又弹起来，赵更又问，“你咋没回去？”
“春节人多，我没抢上票，我计划今年暑假去。”她惊喜地亮起眼睛，“你要不要一起，咱们俩作伴！”
她没注意到赵更在原地顿了好几秒，她自顾自畅所欲言：“到时候我们可以去找沙和尚他们，八月里头，玉米可以吃，鱼也能在水里叉到，还有……还有赵爷爷家的无花果也熟了，甜丝丝的。”
说着说着她咽下口水，回头招呼男生：“赵更，你咋啦？！走不走？”
赵更不知道她的“走”是哪个走，但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走，我走。”
和那年一样，三月份的天里，太阳就已经在施展功力了。
过了一个学期安生日子的何青纯死也没想到，她又被人孤立了。班上的人还好，只是一出班级门，就总会碰上这样那样的眼神。
宋知知迷上了追星，她总会在家里外放那个组合的歌曲，何青纯看不懂歌词，但他看到了蓝的粉的白的黑的……头发。
班上有两个女生和她玩得很好，一个长得人高马大，叫王思之，一个长得冷酷非常，叫李荒。
这天他们三人约在一处理发店，王思之有些惊讶：“你真要染？”
何青纯还在纠结，前几天她看了个电影，电影中主角就常常去海边，她说：“我之前喜欢粉色，但粉色不太适合染头发，藏不住，蓝色怎么样？”
王思之问：“你喜欢蓝色吗？”
何青纯回：“喜欢啊，我还没见过大海呢！”
王思之托着腮：“咱们这边的海也不蓝，感觉脏脏的。”
李荒坐在一个椅子上，朝后面的理发师干脆道：“麻烦给我剪短点儿。”
王思之和何青纯同时长大嘴巴，异口同声：“你还要剪？”
实在不是她们夸张，李荒的头发在学校所有女生中都算短的，搭在耳朵尖。要不是她够冷，还真有人会把她当微商。
李荒朝两边扭头看自己的侧脸，她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要不是那狗比学校不让女生剪，我真要推个板寸。”
后面的潮男理发师们都面面相觑，下不了手，何青纯越看越中意，便开口道：“我就染这个蓝色！”
“行。”理发师说着就上手，他碰到何青纯肩膀都位置，“确定是染下面这截吗？”
“对的。”三人在镜中对上视线，何青纯娇羞扭头，“哥哥，你们家收费是多少呀？”
理发师一笑：“你的收你三百块吧，短发妹妹剪头发五十。”
“哥哥，可以便宜点吗？我们两个人，打个折怎么样？”何青纯眼睛亮堂堂的，她摸摸自己的头发，软声软语，“我的只染下半截，我们一起的，三百块怎么样呢？”
理发师半脸为难半脸高兴，随后他们又听到另外两人女孩儿同时说：“便宜点嘛便宜点嘛。”
“得嘞，您三位坐好，小店今天就免了你们的下午茶。”那俩理发师笑歪了嘴，“三百就三百。”
砍了价不说，老板点下午茶居然还有她们的份儿，饱餐后王思之就在旁边打起了瞌睡，药水早已记不清上了几次，出去的时候已经日渐西山。
“他们家效果居然这么好？！”她摸着何青纯的发尾，看着那看似渐变的头发，咂舌感叹。
“青纯，下次还叫你。”李荒也很满意地撩着自己的小短发。
“早知道我也染一个试试，我妈要我狗命我也不管了。”王思之鼓鼓腮帮子，“我以前还真不知道理发店可以砍价呢！”
“加一。”李荒摸摸兜里的钱，刚刚那五十省下来，“走，请你们吃。”
“荒姐阔绰啊！”王思之一大个，扑在李荒背上，李荒再淡淡把她甩开，王思之也不恼，她站在中间，勾起何青纯的手臂，“卫生间墙上那些东西到底谁写的。”
“无聊的人呗。”李荒说，“哪个小贱人敢做不敢当，只敢挑这种没有监控的地方，咱们都逮不着。”
何青纯丧了气，她百思不得其解，为啥会有人传她在教室里脱衣服，为啥有人会在厕所里涂画侮辱人的词语，旁边还要带上她的名字。
脱衣服，谁不脱啊。她脱个外套，就被添上了各种语调，最后再传回她耳朵里，格外不正当。
“我总感觉和赵更有点儿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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