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宥打马离去,余下的兄弟几人聚在陈臻书房,周安鑫抱怨西宥杀人的手段太残忍了,他连续洗了好几次,始终觉得脸上那些血迹没洗干净。
王逸林倒是很在意那个不明觉厉的刺客的身份,“柚子下手从未出错,那人必定死得透透的,为何他会死而复生?”
安厚存打了个冷战,搓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他平日里最爱看书,不论正史野史、传记还是小说,因此王逸林说完之后,他一下就想起了一本小说里曾记载的故事。
“许多年前,南部曾出现过一个怪物,它没有自己的躯体,以占用别人的身体为生,你们说这怪物会不会是真实存在的?”
陈臻拧眉,“你的意思是那个怪物曾经想取代我和安鑫?为什么?”
王逸林轻轻摇头,“安鑫会被盯上估计是因为他那晚被发现了,至于阿臻?”他看向陈臻,“遇刺之前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陈臻思索片刻,回道:“柚子是在窗户发现那个怪物的,她一向谨慎,当晚就留了下来。”
李择言托着下巴帮忙回忆:“在这之前我们几个一起去酒楼吃了顿饭。”
陈臻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周安鑫拍他的肩膀,问:“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脸这么臭?”
其他人看过来,陈臻抿唇,眉头紧锁,“没,我只是忽然想起世子文也曾遇刺,不知道这二者有没有关联。”
王逸林抬手招呼安厚存,“那本书你还留着吗?拿来我看看。”随后他扭头瞧陈臻,一语中的:“若说你们三个有什么共同点,那就只能是柚子了。”
安厚存挠头,“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要不你跟我去找找看?”
王逸林和安厚存风风火火离开,周安鑫在书房转悠,安厚存刚刚说的那番话让他特别没有安全感,他想和李择言一起睡,李择言赏了他一个白眼。
周安鑫撇嘴,手撑在桌子上,视线被书堆里露出一角的东西吸引,他挑眉,着手撇开上头盖着的书,两根手指捏着草纸问:“这是什么东西?”
他怎么觉得这东西这么眼熟呢?
陈臻瞥了眼,随口答道:“蒙汗药。”
三人陷入沉默,陈臻与另外两人面面相对,耳畔忽然响起少女漫不经心的话:“那人功夫了得,这回我就不蹲房梁上了。”
他当时笑着拆开那包药,问她:“那你要藏哪?总不能是我床上吧?”
她坐在他惯常会坐的椅子上,手托着脑袋在看他搁在桌上的书,月华杀穿一切,扯着并不旖旎的风光攀上她侧脸。
他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嗯,快喝吧。”
他却盯着还未倒下去的药粉失了神,她究竟知不知道他是个男人?不,或许换个说法更加贴切,她究竟记不记得她是个女人?
难道说她并没有把他当成男人看待吗?
陈臻承认,他很受伤。
“你喝了吗?”
“还未。”
“快点。”
“好。”
李择言头一个皱眉,“她居然没发现?”
他记得她当时找他要蒙汗药的时候可没什么不对劲,陈臻的伪装已经如此炉火纯青了吗?
陈臻苦笑着摇头,“不,她发现了。”
李择言和周安鑫闻言挑眉。
那把尖刀落下来的时候他没暴露自己,他是相信她的,所以哪怕危险靠近他也只是继续装睡。
是她散落的头发扰乱了他的呼吸。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所有的努力在那一刻都作了废,他能感觉到她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寸一寸的,像她拿着刀在刮他的皮肤。
他想睁开眼去看她的表情,想跟她解释,她一下就按住了他的肩,像无声的警告,也像无情的拒绝,他瞬间没了力气,开始如她所期望的那样做一个合格的聋哑人。
*
西宥有着出人意料的嗅觉,她一路打马来到距京城有数十里的庸城,在这样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闯入了莺歌燕舞的明花楼。
推开窗门,但见她风尘仆仆,眉间还挂着秋日的寒霜,轻轻一抬眼便似有秋风刮过。
玉盈就是看见了这么个她,和她一直以来认可的娇软女子不同,西宥骨子里刻着的是不逊于铁血男子的狂傲洒脱,她够硬够狠,但也不失柔软。
或许真像她说的那样,抄家也是一种夺男人钱财最快最好的方法。
但……
“你派人监视我?”玉盈道。
西宥抖了抖肩,眉间的冷意顿时消散,她笑眯眯的,很是无害,“我分明是担心师父你出事。”
玉盈冷哼一声,因着她那声称呼,倒是没继续发难。
西宥跳下窗台,步入房间,顿觉被一股暖流包围,和外头呼啸的风不同,女人家的闺房总是香且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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