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知道的,其实阿臻并不适合当太子。
阿臻太软弱,太容易受情绪影响,也太爱哭,帝王走后,他恐怕镇不住那些虎视眈眈的野狼。
西宥抿唇,伸手遮住他发红的双眸,他颤抖的长睫扫过她的手心,她的唇便又紧了几分。
*
那位说好要来赔罪的姑娘迟迟不来,于文从白日等到天黑,无奈接受她并不会来的这一事实,起身裹紧衣衫走回屋子。
兴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他何必计较呢?
于文合衣躺下,眼睛无神地盯着房梁,手中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的温度,他无端有些烦躁,翻了个身,将自己蒙进被子里。
……沈姑娘太坏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在于文耳边响起,他迅速掀开眼皮。
来了。
元山抱剑出现在屋外,低声对来人说:“何事?”
西宥指了指里面,“世子文睡了吗?”
元山点头,“有一会了,姑娘请回吧。”
西宥扁嘴,耷拉着肩膀道:“好吧。”
于文唯恐人走了,立刻翻身坐起来,朝屋外喊了声:“元山。”
西宥的脚步顿住,她笑着转身,同元山道:“你把世子文吵醒了。”
元山:“……”我真服了。
于文披了件披风走出去,入目是一身玄衣的西宥,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在衣裙的衬托下更加夺目,于文有片刻的失神。
沈姑娘很少换下白衣的。
元山自觉退至阴影处,给两人腾出说话的空间。
于文扯了扯嘴角,满腔的话落到嘴边都成了一声叹息,“这么晚了,姑娘是有什么事么?”
“有啊,”西宥点头,“我是来赔罪的。”
西宥两手空空,端的是两袖清风的形象,于文无奈看她,她想做什么呢?他真的猜不透。
“夜里风大,你回屋里再穿些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西宥说完,一个轻跃攀至墙头,像一只敏捷的猎豹,她黑色的裙摆荡在夜色中,洒下漫天星辰。
于文静静地望着她,从她瘦削的脊背下看到了蓬勃的生命力,那是他远没有的东西。
她撇头,月如钩,她比头顶的月牙还能勾出人的欲望。
“来不来?”她如是说。
于是于文便像疯了一般,明明不知前路,也不知方向,却一口应下:“来,等我。”
西宥轻笑,自墙头一跃而下。
*
太子府静悄悄的,西宥带着于文翻墙而出,途中还碰上蹲守的暗卫,暗卫瞧见她身后的于文,瞬间大惊失色。
西宥扬着拳头,压低了声音威胁道:“敢说出去你就等着挨揍吧。”
暗卫蔫了。
两人顺利溜出太子府,大门外,有两匹马安安静静站着,西宥献宝般同于文介绍:“长平文,这可是我爹最宝贝的马,我还从来没骑过呢,你要不要试试?”
是大宛。
于文伸手去抚大宛的脑袋,恍然间忆起他也曾有这么一匹汗血宝马,那年他将父王斩下马,得了全军的赞赏,之后父王就牵了这样一匹马给他。
后来他被查出有心疾,便再也没去看过它。
有多久了呢?
于文轻叹一声,已经很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坐在上面驰骋疆场是什么感觉了。
他抬眼,对上她期待的眼神,心里莫名生出奇怪的感觉——
他可以重获新生的,就在今晚。
西宥把马鞭递给他,“你敢骑吗?”
他接下马鞭,回道:“敢。”心里却一句句说着他疯了。
西宥笑着上马,她扬起马鞭,身下白马高抬起腿,同她一般气势汹汹。
“走吧,世子文。”
她一骑绝尘,留下这一句话在空中飘舞。
于文跨上马,熟悉的破风声再次涌入他耳朵,他的心脏因为这久违的一切而兴奋起来,他遥望奔跑在前方的黑色身影,心里仍在反复说着他真是疯了这类的话,然而越是明白这举动的疯狂,他就越是无法放下手中的缰绳。
他很清醒。
他清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是当下这轮月太清冷,是今夜的秋风过于冷冽。
不,其实不是的,是他想追上那样肆意鲜活的人,是他何于文不自量力想追上沈姑娘。
白马并未停留,它一路驰骋,直至一处转角,马上的人稍稍偏头,终于分出一丝目光。
但见那马上的俊俏郎君挥动马鞭,他身下的大宛立刻如离弦之箭一般奔跑起来,晚风卷起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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