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意又如何?!你有遗诏还是有陛下口谕,空口白牙在这与我论辩,王侍御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于忠睨了他一眼,神色间满是不屑。
“你……”王显撸起袖子上前两步想要动手,于忠更是不惧,操起手中的笏板就往王显脑袋上抡。
“够了!”元旻转过身冷冷扫视了台下一圈,说道:“诸位大臣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莫要扰了父皇清静!”
“是。”王显和于忠都退回了原地。
元旻神色稍缓,转而问台下的陈非:“陈将军,母后的令书呢?”
陈非闻言跪下行礼道:“回殿下,皇后头风犯了此时尚不能拟令书。”
元旻闻言垂眸,半晌后,又问薛仲怀:“萧大人为何还没来?”
“回殿下,萧大人的家奴在同我一起护送您到显阳殿后便回去寻他了,此时……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元旻还未说话,一旁的陈非却是说道:“殿下,李瑞来报护送您的轿辇遇到行刺,萧大人负伤逃跑了,这个时候怕是生死难料……”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王显更是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空气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元旻看着台下的众人,一个个跪在地上皆是神色各异,一脸看好戏的贱人模样。
半晌后,他重新面朝西方跪下来,冷声道:“既如此,那我便在这里等着。”
等什么?皇后的令书还是萧珩。
元旻此时心里很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见天边泛起鱼肚白。
陈非迫不及待地说:“殿下,还请容臣等移步大殿同诸位大臣一起商讨议帝一事。”
“议什么?!殿下都在显阳殿了!”王显连忙站起来反驳。
“王大人若不愿意可选择不去,其他大人呢?”
“殿下,还请容臣等移步大殿同诸位大臣一起商讨议帝一事。”其余的大臣异口同声道。
元旻闭了闭眼,胸腔里燃起一股怒火,他下意识握紧双拳,脑子里有个念头不断叫嚣:
杀了他们!
杀了这群愚蠢的大臣!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萧珩一袭白衣手里举着一只紫檀木锦盒出现在门洞前。
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又覆上了盲带,故而走起路来比较慢,可声音却响彻内外:“萧珩来迟,求陛下恕罪!”
“陛下?!何来的陛下?”台下的大臣议论纷纷:“萧大人怕不是疯了吧?”
陈非见萧珩没死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扬声道:“萧大人,此时尚未议定新帝,你这一声陛下所唤何人?!”
“陛下遗诏在此,诸位大臣跪听!”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非脸上青白一片:“你说是遗诏就是了?!”
萧珩走进殿内,他循声辨位道:“陈将军要是不信,待我宣读完遗诏可验之。”
王显率先跪下,其他大臣见状也顺势跪下了,陈非只好闭声。
萧珩一字一句的将遗诏背诵出来,这份遗诏是皇帝曾经当着他的面拟的,故而里面的每一个字他都铭记于心。
“皇二子元旻,人品珍贵,深肖联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联登极,继皇帝位。”
遗诏念完,殿内寂静无声。
“陛下圣明!”王显喜极而泣,就连肩膀都轻微颤抖起来。
陈非还想要再说什么,此时宫廷内侍宋怀清走了进来,扬声道:“皇后令书,尊二殿下为新帝,即刻举行即位仪式不可延误。”
话音刚落,立即有一群内侍上前簇拥着元旻换衮冕服,整理仪容,跪受玺绶。
彼时天光乍破,更漏声起,朱墙外响起嘈杂的人声,前来上朝的大臣们有序排成两列依次进入宫门朝太极殿走去。
元旻也在太监大臣的拥护下向南经朱华门进入太极殿,甫一落座,殿下百官齐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尘埃落定。
*
昌平三年的最后一天,元旻是在太极殿西宫度过的,这里是皇帝的寝阁,从前他为皇子时每日酉时都要来给父皇请安,那个身着龙袍的中年男人坐在华灯锦帐里询问他的课业,饮食,身体状况,他跪在殿下低头垂目,一一作答。
皇帝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元旻坐在榻上环顾周围的一切,朱漆铜柱,流苏帷帐,金玉银器,时至今日,他才真正看过这座宫殿的全貌,以主人的身份。
“陛下?”
元旻回神,看向跪在殿下的那个人。
王显佝肩耸背,恭敬地跪在地上:“陛下,您今日劳累一天了,容臣诊脉以确保圣体无虞。”
“王侍御起来吧。”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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