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全放在了嘴里，用力咬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着就让人牙酸。
两只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沈祁安，看得沈祁安心里直发毛。
虽然他是想Aurora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但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封闭的空间，对立的椅子，还伴随着不太美妙的声音。动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妙。
过于沉默的空间，压缩了少年的焦虑与不安，下意识抬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好奇但又不敢主动问路修远为什么叫住了他。当没看见不好吗？反正Fire不知道。
路修远看出了沈祁安的不安，但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安抚，而是保持沉默，刻意加剧了他的焦虑。
一方面是路修远他自己心里不静，没有过剩的精力去安抚别人；另一方面则是沈祁安做的太过了，是有必要被吓一下，才能冷静下来。
但凡沈祁安今天偷听的不是他劝Fire转会这个既定事实。而是其他的事情，那沈祁安就是在窥探他人隐私！可那怕大家知道他找Fire是做什么，他也不该偷听。
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如果让Fire知道沈祁安在偷听他俩的对话，如果Fire还会留在WTO呢？那么沈祁安可以不用在WTO待了。
窃取他人的隐私，势必会与人交恶。队友结怨，还打什么比赛？
沈祁安是年龄小，但都成为职业选手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老许难道没教吗？
这个时候跟老余出门办事的许教练突然打了个喷嚏，又是那个小兔崽子在嘴他，回去直接加训一小时。
视线传回会议室。
路修远指节向上一滑，打开盒子就向手里倒，然后一整把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只含了一会儿没等糖化开，在舌尖沁出一丝甜，就囫囵咽下。
带着独属于薄荷的凉意的细碎糖块混合着涎水，从喉头划过，刺的人一哆嗦。寒意从舌尖蔓延开，却使动荡的心安定下来。
好漂亮！无论是向上滑动又曲起的指节还是被衣服包裹住却仍然可以窥见运动轨迹的喉结。
沈祁安感慨了一句：不愧是统一电竞圈审美的一个人。
正欣赏着，半天没说话的路修远却张嘴了，“知道错了吗？”
平静而温和的一句询问，却让沈祁安后背发凉。但还能勉强维持住表面上的冷静，只是手指不由自由的扣着皮质的坐椅，不太确定的回答：“我不该在车上提出那个问题，不该旷了训练偷听。”
少年回答，没有回应，路修远只是打玩着手里的空了的盒子。
铁盒走路修远的指间晃荡，一起一伏，就像沈祁安的心，一上一下。
他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在害怕。怕Aurora从此以后不再理他，怕自己努力那么久却是竹篮打水。
不安与恐惧如潮水一样向沈祁安涌来。
却听路修远低头轻笑，而后的一字一句都砸进了沈祁安心里，卷起了惊涛骇浪。
他说：“对Fire说的那些话，对你同样适用。”
“你问我的那些问题，只要我回答了，那就不算冒犯。”停顿了几秒后加重了语气，“你真正该道歉和认错的对象Fire，因为你侵犯的是他的隐私。”
“你应该清楚，你这种行为被Fire知道了，他很有可能和你打一架。这件事情传出去，你的职业生涯就会添上污点。”
平静却残酷的给出了最后的结果：“一时冲动的后果是什么呢？禁赛甚至是被官方开除选手身份。不要去碰高压线，不要不在乎自己的前途。”
看着沈祁安望向他的那双因为震惊而显的格外圆润水亮的杏眼，路修远收起了手中晃荡的钢盒。
路修远起身走过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好了，回去吧！我不会替你隐瞒。至于你要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然后只听到当啷一声，钢盒落进了垃圾桶里。紧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越来越轻的脚步声。
唯有沈祁安还呆坐在原地，木头似的，不移半分。过了会儿，少年洁白的手指插进满头乱糟糟的红发里，从齿缝挤出脏话：“艹，这都是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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