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午时三刻,车马方才从城门处浩浩荡荡的驶进东巷,抵达将军府邸。上官珏早已三十而立,他稚嫩的容颜已褪下色,留着扎扎的胡须,成熟不少。略过为首的上官珏,便能窥见在他后方的上官玉,柔骨荆风,高冠挺立,策马女娘,尤为洒脱。
经过重重礼节后,管事的方才忍不住多嘴一问:“将军,夫人未曾回来吗?”可当问完,他就顿时后悔不已。上官珏沉沉的叹了口气,仰着头,一言不发,不觉点滴泪水流下。
一旁的上官玉见状,放下手中精致的簪子,走过来解释道:
“娘亲在五年前就被北方的浪子给劫了,据士卒们言,还掉落在悬崖之下,至今生死不明。”
许是上天怜悯上官玉,京都未降半分风雪。
年关过后,将军府邸上前来求亲的人数不胜数,其皆想让这貌美且有颇具才能的佳人与自家犬子定下婚约。
“上官大哥!还记得令爱抓周礼上的允诺吗?”年家当家人是工部的尚书,自幼就与上官珏相交。
“不记得了!赶紧从我府邸里滚出去!”年家二小子此刻就在他的手底下混,妖魔鬼怪的模样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哪敢将闺女就这么给交出去。而且他就这么一个闺女,随便一人就能把人给娶走,他的面子要往哪搁。
但闺女日后幸福,才是重中之重。
京都三载一次的科举考试,在二月份文举武举并行。上官珏心底愁得紧,在与上官玉对峙时走了神,就这么让上官玉抓着漏点将剑架于他的脖子上。
“父亲可是有何事不顺?”上官玉平时拿下上官珏都是要过上那么几十个来回,现如今竟只需三招,简直不可思议。
“阿玉想不想参加科举?”上官珏没唤她“奕奕”。
“自是想的。若是能够与天下的鬼才过招一番,那就再好不过。”她与那群自诩天才的人相较,孰能拿下这状元桂冠?“可是,科举的事不是只有男儿身方能参加吗?”
“你若有意参加就好,至于身份,为父会在圣上面前,争取为你谋次科举入仕的机会。”
“可是父亲,阿玉想武举入试,当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征战四方,不想与那群腐朽的老头们谈政论道。”
笔墨书香固然精彩,可这封疆的战场更为自由。
上官珏高自家闺女一个头,他伸出粗糙的手将上官玉头上糙起的毛发揉顺,笑语盈盈道:“为父就你这么个女儿,战场上刀光剑影的,一个不小心,把你给伤着怎么办?阿爹知你功夫好,可你文墨也不差啊。说不定还能考取个状元,不用同阿爹一样,过那刀刃上舔血的日子。”
正如他所说,即便弃了武举,上官玉也没让他失望。
“年仅十三岁的我,就力敌天下文人墨客,轻而易举拿下那届的状元。可因我是个女娘身份,力排众难方得一七品官职,而才华不及我的榜眼和探花,却随便就能与我同阶。”
“我不服,也不甘于此。阿爹守国门护疆土,我则努力攀爬阶位,终在十七岁时官至宰相,成为千人敬仰的存在。”
片段三冤魂篇
永安二十七年,暴雪骤临。
京都东巷大雪纷飞,寒风携来许多脸生的面孔,他们无不大声嚷嚷,一直持续到闹市尽头。断头台居中高设,台下观者如云,单瞧官兵拦人阵仗,涌入东巷的人数还远不仅此。他们皆不明是非,唾骂台上囚徒“奸臣”,还直言让人早点砍头。
上官玉在此刻,是个阶下囚,双足跪拜于高台,背对着满街百姓,尽管眸中失色,身后还有络绎不绝的烂叶向她砸来,也依旧头颅高昂不垂。昨日,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不过一夜,诸多罪名加身,当即就要将她斩首示众,究竟是她真成了奸臣,还是他们心中有鬼?
“尉迟大人来了!!!”
在众人惊呼之下,刑部侍郎尉迟恭,身着大红官服,缓缓落座,而在他邻边,是当今炙手可热的兵部侍郎上官穆宁,此行奉帝命前来监斩。尉迟恭是个识趣的人,知晓上官穆宁同上官玉出自同族,在行刑前特意问了她一嘴:“上官大人,可还有什么要同废相交代?”
上官玉在下方呆呆地看着她,紧咬唇齿,眸中闪过一丝忧伤,彷佛在说,你会为我正名吗?
可上位之人却冷眼相视于她,未流露出一丝神情,转而回应尉迟恭:“尉迟大人遵循圣旨执刑即可,本官无言。”
尉迟恭闻言,“呵呵”笑道:“看来,上官大人也是个识趣的人。”他将桌案上的斩牌抓起,屠夫当即就缓缓靠近她,“上官玉,你偷盗兵防图,陷蜀地于水深火热之中,现已证据确凿。你,知不知罪?”斩牌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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