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艾玛没被找回来,基地早晚还是能从赫洛身上得到想要的……而且避人耳目、悄无声息。
届时,要摆脱卡文迪许这只秃鹫便只需顺水推舟了。
“可以操控?”赫洛平静地问他,“火种基地告诉你的?”
乌鸦没有反驳。于是赫洛拉起他被绑着的手,往屋内一推:“证明给我看。”
枪口重新靠在脑后。乌鸦漠然盯着雀斑,两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考虑到他们之间那种介于合作与仇敌之间的关系,这么一看场面倒是有点滑稽。
雀斑冷笑了一声。
她说:“当然可以操控啊。孩子们都很听话。”
“那些畸变体是有自我意识的,他们都叫她妈妈……等等。”周围的血腥气实在是浓得让人在意,乌鸦谨慎地原地不动打量了一圈,不过没看到任何还留存的畸变体尸体,“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赫洛的目光高高越过他,与雀斑在昏暗中对视。
沉默之中,心照不宣的恶意却同时蓬勃滋长。
“我们意见不合,打了一场。”赫洛慢悠悠地拍了拍乌鸦的肩膀,宽慰说,“死了几个研究员,抱歉……你在担心什么?总不能是那些畸变体吧?”
“啊。”
乌鸦勉强笑了一下。
畸变体有一个特性,其尸体在死后会迅速蒸发消亡,最多十分钟后连骨头渣滓都不会留下。畸变体进化等级越高,生理特征离人类越远,这种消亡也就越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的确很像是一种神的使者——来也快,去也快;带走一些生命,而后烟消云散。
不过也很省事,比如现在就不用多花力气来骗他。白鸽已经给那些研究员的尸体草草铺上了白布,大家都很默契地没让乌鸦看见他们被开膛破肚的场景。
像是山谷的恶龙意外受伤降落王国,所有被他伤害过的人都心怀鬼胎,共演一场预谋已久的戏剧。
“既然如此,我想到一个好主意。”赫洛忽然笑了起来。她的枪口仍稳稳停在半空,不过另一只手愉快地在空中竖起食指:“不如我们抽一些艾玛的血样,带到实验室去,看看那些畸变体的反应怎么样吧?”
“——如果它们听话、乖巧,进化成功,那我跟‘你们’合作。”她悄然靠近乌鸦的耳畔,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像是天使在晨间教堂梦境中的低语,“不过……如果它们不听话,不乖巧,摆脱不掉那令人恶心的攻击性,那……”
“你和她之间,”赫洛笑着地看了雀斑一眼,“总得有一个让它们消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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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五芒星的经理,乌鸦很少遇到这种全然处于劣势的情况。事实上,自从他正式拥有卡文迪许这个姓氏以来,这个世界上就鲜少有人敢对他横眉竖眼、挑衅发怒,遑论如此不尊不重地押着他的手、瞄着他的头,一步一踉跄地往前“请”了。
不过他很平静。因为这是代理人,某个从未被普通人类打败过的群体。说实话,遇上代理人还不如遇上畸变体,因为他至少是个抵抗型基因……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个代理人是赫洛。
理智、冷静、虚伪、懦弱,公民们不可能为了区区一点小事撕破和卡文迪许家族的脸面。
所以在被扔进生物实验室的那一刻,乌鸦觉得自己这趟的命运虽然有些多舛,但好歹保住了体面——赫洛怎么可能真的拿他去喂食那帮怪物啊。
“……手疼吗?”身后,赫洛好像压根没在意他和雀斑两个饵料预备役的感受,还在关心一脸冷酷的艾玛手背上那点微乎其微的抽血孔,“没抽多少。头晕不晕啊?”
“不疼。”艾玛清清脆脆地疲惫着,“你这是要对他们两个做什么?”
“哦,我让他们也体验一下巴别塔代理人的训练日常。”赫洛笑嘻嘻地松开她,跟着雀斑走到了培养皿通道的正中央。
乌鸦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他离开五芒星总部至少三个小时了,这远远超过了他理论上该回家的点,大王乌贼肯定已经察觉到了不对;过不了多久,或许是下一秒钟,他的下属们就会追着大切诺基的定位来到这里。
赫洛说得对,狡兔三窟,恶人总该不断不断地给自己寻找后路。在这个方面,不会有人比乌鸦更专业。
畸变体们开始嘶吼、旋转、攻击。它们的目光贪婪地透过玻璃,死死地锁定在雀斑手中那一管处理过的血样上。
人总会习惯性地依赖母亲,卢米奈特也会习惯性地依赖红源……或是类似于红源的一切,强大到能够让它们想起自己真正的母亲的东西。
乌鸦站在他们身后,神色淹没在惨白的灯光下。
他志在必得。
——那个男人志在必得。
赫洛向着雀斑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但那雪白的牙齿在某个角度看去显得极端阴森。她附在女科学家耳畔,用很轻的声音问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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