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平时在白银赌场工作,你们肯定知道,那个地方名流聚集,有时候会听到很多不该听到的。那天……那天亚当回来,说他听说,听说鸽派现在总体情况很困难,面临多种指控,如果他们下一次换届选举失败的话,鹰派就要上台了。”莱恩艰难地咽了口水,“鹰派一直很想清算十几年前的党争叛徒,只不过他们先前没有条件,这……我不说了,你们肯定比我更懂。现在没有障碍了,他们上台后,一定会杀掉我们的父亲。”
赫洛平稳敲击额头的手微微一顿,贝利更是明显地愣了愣。
他问:“什么叫‘你们’的父亲?你们……不是结了婚才改姓的?”
记忆中,莱恩非常勉强地苦笑了一下,只不过那个笑比哭还难看。
他说:“我和亚当都是他收养的,我们是兄弟……不过,对外只公开了我一个。”
“虽然他现在变得……但他曾经是个很好的家长。”
“我们可以不管他,但也很难看着他去死。”
“亚当最后一次去‘窑子’,那里爆发了一场混乱。”莱恩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越来越平静,“义体保护了他,让他活着带着那包样品逃了出来。那是实验室版本,很多工序都没实施,所以,理论上,你们或许,可以通过它来追溯源头。”
“他想用这个来威胁贩毒方。”贝利严肃地皱起了眉,“他笃定贩毒方一定是鹰派人士,如果源头查出,当下针对鸽派的舆论就会倒转。而你——”
“我不想他这么做。”莱恩面色痛苦,冲动地喊了一声,“但我也想不到,我想不到有什么别的办法……我只能去找父亲,却发现他居然也在吸这种毒!他没有钱,把辛苦找到的工作也辞了,每天去赌、去偷,抽得整个人都快死了……”
他浑身颤抖地抱住头,指尖痉挛着,猛地、深深地吸入了一口空气。
笔尖沙沙滑动的审讯室中,哽咽一跃而过,极度轻微,却让赫洛的眉梢不由自主抽动。
“Y-10”这个简单的编号,如从天而降的洪水猛兽,将这个原本温暖、低调而平凡的家庭,一眨眼就拆成了支离破碎的残片。
他们都很努力,可事事不尽人意。
而警署能做的事情,真的非常有限。
这些想法在赫洛和贝利心中滚了一圈,却没吐出半个字来。
他们只是沉默地对视了一眼,低头,在审讯记录上点下了一个句号。
【嫌疑人共性确认:
1.均有吸毒史,且曾直接或间接接触过Y-10。
2.均于近日出入过白银赌场或东部贫民窟48号区“窑子”。
追查方向:白银赌场和“窑子”,推测为贩毒点位。】
——寒冷的冬日阵风中,来接他的车辆停在了贝利面前。
他头痛地关闭了界面,不再去回忆故事细节,拉开副驾车门,对司机张口道:“晚上好,去东部贫民……嗯?”
“等等啊,等等不好意思。”贝利刚钻进去一半又钻了出来,左手的工作腕表不知为什么忽然跟发了疯一样震动。他瞥了眼来电人姓名,有些无奈地同意了通讯申请,“喂老兄,嗯你说……你说什么?!”
“?”司机歪了歪头,只见客人忽如风中残烛一般颤抖着。
“——快来救救我啊哥们!”那头是西部第一警署的三级警长,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图灵谷皇冠大道居民区,嫌疑人完全失控,杀得满大街全是血!”
“我们一大半……外……了!没人手!”那头滋啦一阵忙音,警长的声音断断续续,“你……你快……”
他的叫喊最终彻底被杂音淹没了,系统自动切断了通话。
夜幕笼罩的大街上,贝利那点相亲失败的悲伤早已烟消云散,整张脸上血色全无。
……他开玩笑的。
他宁愿继续风平浪静啊?!
.
鸢尾酒吧。
“有。”路纳仍旧保持着疏离的坐姿,给出了肯定答案,“Y-10不是普通毒品,贩售渠道独立,贫民窟是‘窑子’。源头似乎是一个科研组织。”
“科研组织?”海文警觉地偏了偏头。
“不清楚。”路纳是个赏金猎人,他在杀人上很专业,但其他事不太关心,“有人称它‘火种’。”
火种。
海文思索着蹙起眉,她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概念。
赫洛想了想,靠在椅背上,微微凑近路纳,似乎想要再问点什么;可还没等出声,左耳的耳麦却倏地发出了刺耳的震响:
“紧急通话请求。”
几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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