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悍而敏捷,沉默且冷硬——如同荒野的王蛇。
赫洛呼出小半口气,转身靠在台面,卷起了大衣袖口,眯眼笑了笑。
男人非常高大,肯定超过一米九;即使穿着严严实实,黑色夹克和修身西裤也没能彻底遮住底下的肌肉。借着微弱的光,赫洛能看清他的红棕色短卷发,深眼窝,一双漂亮的黑眼睛,以及左颊的那道长疤。
她的目光不太老实地往下逡巡,围绕男人的腰臀转了两圈,又向上回到那双清澈的眼睛,在扫过那双紧抿的唇时,终于忍不住哼出了一句调笑:“今天的兴趣是当模特?不张嘴也不说话?”
男人愣了一下,慢慢挪开眼,而后不太自在地拿手背蹭了下脖子,终于打了个招呼:“赫洛。”
声音低沉温和,就像无数颗粒嗖地打在神经上一样,入耳极其酥麻。
“晚上好,路纳。”赫洛礼貌地勾勾手,“过来,今天咱们不能光在这儿说话,我说了,要带你见个人。”
名为路纳的男人迟疑着上前两步,低下头,仔细打量着赫洛的脸。
“我……”他慢慢吐出了半个字。
他们认识有将近四年了,作为这个世界上听王蛇说话最多的活人,赫洛一下就明白了这家伙在想什么——她伸手勾住金属皮带往怀里一扯,抬头在滚动的喉结上印下半个湿润的吻,充满恶意地用力一咬;男人有力的掌颤抖着抓住了乱动的手腕。
沉沉的呼吸骤然凑近,赫洛用力掰过他的脸,就像从前那样交换了一个又深又重的吻,继而猛地翻身,踢弯男人的腿,掐着腰身将路纳按进洗手池的凹角。水龙头哗哗地迸出水流,很快打湿了他青筋爆出的手背和漆黑柔软的袖口。
片刻后,二人同时分离,各自用力地吸入了一口新鲜空气。
路纳直了直身子,睫毛缓缓一抬:“今晚……”
“今晚没空。”赫洛十分无情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脸,洗了把手,关掉龙头,“走吧,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她站在背光处,沉沉地望着“王蛇”。路纳·亨特,整个鹫都中最有名的黑市赏金猎人、警署终年不变的头号通缉犯。
后者则静静盯着她,那双蛇一样清亮明利的眼缓缓地一眨,最终还是温顺地垂下视线——
他挽起赫洛的右臂,指腹从她不久前执行抹杀时产生的一道细小伤口上划过,擦去了它残余的干涸血痕。
.
赫洛是个胆子很大的人。这点不光她自己承认,部下承认,调酒师承认,连王蛇有时候都不得不承认。
这有时体现在她敢于跟通缉犯厮混,有时则体现在她总敢给截然不同的人牵线见面。
回到吧台时,调酒师已经提前把大厅清了场,门口牌子挂上了“暂停营业”的那一页。整个一楼空空荡荡,一个瘦小的红头发女孩搬着凳子坐在楼梯口,面目狰狞地做着识字作业——顺便给正在见面的这几人放风。
“继承人”正冻着一张脸,慢悠悠晃过高脚椅,目光先从赫洛脸上扫过,而后在王蛇脸上不怎么友好地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又转回好友这来。
浅金色的短卷发、白皙紧致的皮肤、一双比海石更加苍翠的蓝色眼睛无一不漂亮炫美得令人晕眩;左耳底部,细密的机械结构隐藏在看似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下,复杂的神经网络与真实的血肉混杂在一起,由耳道深处的核心控制——那是全植入式的义耳,意味着虽然这位女士并非代理人,却也拥有着与卢米奈特核心高契合度的抵抗型基因。
“赫洛·萨柯达里,”她抽动了一下嘴角,牙尖嘴利的程度一如既往的令人心惊,“我以为今天是愉快的私人聚会,而不是‘给好朋友介绍自己的炮友’这种尴尬的场合。”
“……”
赫洛被呛得忍不住咳了两声,拍拍路纳的肩让他坐下:“路纳·亨特,整个黑市上下消息最灵通的人,不是以我的炮友身份来的——这是海文,我的朋友,全国最棒的基因组学专家之一。”
路纳无声叹了口气,跟调酒师指了指酒单上的白兰地,而海文则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抬手一指调酒师,又遥遥一指楼梯间的女孩:“一定要四个人的话,我宁愿是你、我、戴维森和小费娅卡!”
“你迟早要认识他的!”赫洛拍回她的手,冲调酒师道,“两份抹茶慕斯!”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婉转低沉的古典乐声中,酒杯清脆地碰过了几轮。
海文拧巴着跟路纳说了两三句话,后者虽然面色紧绷,但仍绞尽脑汁做到了基本的礼貌;赫洛和调酒师不再喝酒,开始互相灌对方冰水,那些冰块丁零当啷滚入玻璃,给温热的掌心传去一股令人大脑清醒的寒气。
蓦然。
“你喜不喜欢赫洛。”海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路纳吃甜点的手顿在原地,齿尖不慎咬住了内唇。
“我们是朋友。”赫洛无奈地看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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