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怡趴在病床前,哭得眼睛都肿了,哀哀戚戚:“表哥,都怪我,我不该给你打电话的……不然也不会害得你变成这样……”
“小怡,跟你没关系。”杨将疼得龇牙咧嘴,勉强安慰道,“是我不小心,没看清路才掉下去。好在有老天保佑,手机没摔坏,醒过来还能打急救电话……你看,现在我不好好地躺在这里吗?”
“是不是老天在怪我拿了别人的东西……”杨怡惶恐地喃喃自语,“表哥,我好害怕……”
看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杨将不耐烦地说:“小怡,你就别多想了,我受伤和陈尔若没半毛钱关系,纯属倒霉而已。再说了,送给她的东西能值多少钱?难道还真能把你抓起来?东西你就好好收着,以后好好工作,长大孝敬你父母,别胡思乱想了。”
杨将被杨怡哭得心烦,随便找了个想休息的借口让她离开。
杨怡把水果篮放好,迟疑地走出门。
这次意外发生得太突然,也太巧合,弄得她心里忐忑不安。
她走到医院角落里,从口袋里掏出那串猫眼石项链。没有光线照耀的情况下,猫眼石也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她根本移不开视线。
贪婪又一次占了上风,这一瞬间,她萌生出无数个侥幸的念头。
下定决心后,杨怡把项链塞回口袋里,环顾四周后,匆匆地逃离了医院。她没发现,在杨将病房旁的拐角处,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儿,看了她许久。
*
病房门打开时,会发出细而绵长的“吱呀”声。杨将刚生出一丝睡意,就被这声音吵醒,他很不耐烦地大声质问:“我不是说了我要休息,要换药……”
“杨将。”
久违的冷淡声音让杨将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狂喜与震惊一同淹没了他的大脑。
杨将费力扭动着身子转过去,像只笨拙的虫子,在看清来人面孔的时候,他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要开花了:“陈队长,真是好久不见,您看您,要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哪里值得您亲自……”
“你踹了她几下。”
杨将殷勤的笑容僵住了:“……什么?”
哨兵今日没穿白塔的制服,穿着件宽松日常的黑色卫衣,褪去沉稳后,显出些少年气。他拿着随手顺来的手术刀,夹在修长的指间转了一遍,光滑的刀面反射出森森白光。
他的视线轻飘飘落在他僵如化石的脸上,不紧不慢地问了第二遍。
“我问,你踹了她几下?”
*
摔断的一条腿还包裹在石膏里,另一条腿却被拽下病床,小腿骨横在结实的铁质栏杆之上……被直接踩断。
“唔唔——!!!”
杨将躺在床上,疼得目眦欲裂,浑身颤抖,嘴里却满满当当地塞着毛巾,撕心裂肺之痛也发不出分毫声音。
黑豹卧在主人脚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陈宿收回脚,用手术刀划开挂着伤腿的纱布,带有石膏的断腿重重砸在病床的栏杆上,杨将本就扭曲的脸涨红至极,眼泪横流,疯狂地摇着头。
他从来没这么绝望过。
他爬不起来,只能痛哭流涕地跟陈宿解释,说是有人诱导他调换了陈尔若的职位,他不是故意的……如果他知道陈尔若和他有关系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可陈宿完全没理会他的解释,掀起眼皮:“你的腿该断两次。”
杨将当然知道得罪高级哨兵是什么下场。
就如当初他拿身份压陈尔若、让她闭嘴不要声张那样,陈宿让他自己用毛巾堵住嘴的时候,他就算身体抖得像筛子,也必须把毛巾塞紧了,不能发出半点尖叫声。
他本以为断一条腿,一切就会结束,可哨兵看着他形状扭曲的小腿,轻描淡写道:“等你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我会再来看你一次。”
他哆嗦着扯掉嘴里的毛巾,满眼惊惧:“不是断两次就好了吗?我已经……”
“你觉得你自己摔的也算吗。”
他将问题抛给他。
杨将面色陡然变得灰败,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极尽哀求地看着陈宿:“杨怡她是我表妹,她、她不知道陈小姐和您有关系,是她不小心拿走了陈小姐的首饰,我现在就和她打电话让她把东西还回……”
“不用了。”陈宿拿袖子擦了擦手术刀,“从现在开始,这段时间你不会见到她,也联系不上她……至于首饰,她既然喜欢,我就多给她两条。至于最后法庭上量刑如何,就全看她自己了。”
杨将也顾不上骨折的剧痛,硬是翻下床,伸出手朝他爬过去,声音嘶哑:“陈队!我求求您……杨怡她也才刚成年,她不懂事!是我让她拿陈小姐的首饰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您……”
男人嘶哑的声音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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