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宿还在从塑料袋里往外拿东西,突然,他问:“我送过去的项链,你放哪儿了?”
“什么项……”
陈尔若发懵的声音像是被截断的录音带,一瞬间,僵硬地卡住。
陈宿还不知道她被调岗,如果今天他给她送去什么东西,一定是送到技术部了……而她根本没拿到。
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心怦怦直跳:“陈宿,其实昨天我……”
昨天我想告诉你的……
她未尽的话被他的打断堵回嗓子里。
“你现在对我还有话说吗,陈尔若。”
他没有回头,背对着她,直直站在桌子前,声音里那股凉意却在慢慢扩散:“如果今天我没有提前回来,没有听到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告诉我。”
他突兀地、很轻地笑了一声。
“就和之前一样。”
她慌乱:“陈宿,对不起,我……”
陈宿突然转过身,朝着她走过来。他个子高,眉眼冷冽,走到她面前,伸手拽着她的胳膊,随便一用力就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
她没预料到,身体被拽着往前,直接扑进他怀里,撞上他胸膛,撞得头晕眼花,一股清浅的、小苍兰的香气涌入鼻腔。
陈宿冰凉的手冷不丁按上她的后颈,指节按在她凸起的骨头上,她猛地一激灵,浑身起鸡皮疙瘩。
几乎同时,毛毛蹿上他的肩膀,黄瞳冰冷,嘶嘶地吐着红蛇信,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她头脑发懵,茫然地被按在他的怀抱里,耳朵贴着他的衣服。
他平静的声音穿过微微震动的胸腔,传进她耳朵里:“姐,你猜……你的精神体会攻击我吗?”
陈尔若心尖一颤,要喊出声的时候,陈宿突然握住了她的脖子……像每一个俗套的雪夜,情侣拥吻时轻轻握住又托起的动作,没有用力,却也用手掌完全包裹后颈那块温热的皮肤。
陈宿垂眼。他的脖颈传来轻微的刺痛。
那条黑蛇毫不犹豫地、恶狠狠咬上他的脖子,只是因为体型太小,只留下轻微的疼痛。
“毛毛!”
陈尔若的脸几近惨白,声音颤抖,她抬起头,看着陈宿捏住黑蛇的七寸,轻轻一按便把它拿下来,随手扔到一旁的桌子上。
黑豹沉默地看着摔得晕晕乎乎的小黑蛇,张嘴把它叼起来,含在嘴里,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
它一直很冷静,哪怕亲眼看主人受袭,也没有任何波动。
陈宿看向怀里低下头、仿佛犯了什么错的人,他的手还虚握着她的脖颈,能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她似乎在害怕。
可她怕什么呢。
明明她才是一切的因,他的痛苦、他的执念,他如今烂透了的性格,都是她逼疯的。
她为什么能这么无辜。
精神体与主人一体共生,精神体的所有行为,都代表着她的潜意识。
无法抵赖的、源自心底的。
他轻轻笑了,眼里流淌着悲哀。
“你看……我猜对了。”
陈宿没有放开她,收敛情绪后,他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以一种逼近的姿态,沉默地端详着她。
但她能从这份沉默中感知到一种隐忍的恨意,但他在极力压抑着,像冰封层下湍急的河水,寒凉刺骨,悄无声息地涌动。
那是随着时间增长,不断酝酿出的恨意,经年累月,从不曾消退过。
陈尔若仓惶低下头才避开他们咫尺间不平稳的呼吸。她胆怯地想要退后,按在她脖颈后的手却没有松开的迹象……可他明明感觉到她在抗拒,为什么不肯放开?
强烈的不安中,她强扯出一个笑容,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陈宿,毛毛它不是有意的,回去我会教训它,我……”
陈宿没理会她的补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还在隐隐作痛的地方:“它注入毒素了吗?”
毛毛这一口咬得很实在,他的脖子上似乎真出现了两个汩汩流血的洞。
正常情况下,精神体的攻击无法伤害□□,但直奔精神本体,个体会感受到更强烈的疼痛。
陈尔若一愣:“它不会……”
“我的精神开始暴动了。”
他平静地说出可怕的事情。
“……什么?”
陈尔若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冰凉。她现在不止是身体开始发颤,连带着声音也抖了起来:“可你不是已经找到心仪的向导……”
“我从来没说过,是你自己道听途说,还信以为真。”陈宿眼神漠然,捂着脖子主动退后一步,与她拉开距离,“过一会儿,我可能会失控。你要是想走,最好趁现在离开。”
哨兵的精神暴动是一个极其难熬的过程。倘若没有向导帮忙疏导,他们的感官会被强化最大程度,即使身处封闭空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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