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端着刚出炉的松饼走来,看到两人专注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在阿拉斯加,我们管这叫''''远方的礼物''''。"她放下松饼,粗糙的手指点了点贝壳,"沙子跟着贝壳走了这么远,就像有些人,注定要跨越千山万水才能相遇。"
林静书和周云舟对视一眼,窗外的阳光忽然变得强烈,照亮了整张餐桌。那粒海沙在光线下显得更加明亮,像是被点燃的星辰碎片。
周云舟将贝壳轻轻放到林静书手心:"留着吧,就当是夏威夷和阿拉斯加的共同见证。"
老太太转身去端热牛奶,嘴里哼着那首未唱完的挪威小调。林静书低头看着掌心的贝壳,忽然觉得它仿佛真的带着太平洋的温度。
窗外,雪地上的北极狐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串细小的脚印,蜿蜒着消失在远处的松林里。晨光彻底驱散了夜的寒冷,新的一天正徐徐展开。
雪道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林静书踩着单板滑下缓坡,冷风迎面扑来,吹散了额前的碎发。周云舟跟在她身后,故意加速从她身侧掠过,激起一阵雪沫,溅在她的雪镜上。
"周云舟!"她笑着喊他,声音散在风里。
他回头看她,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阳光在他的防风镜上跳跃,像极了大学时他在篮球场上投进三分球后,转身朝她挑眉的样子。
坐上缆车时,两人的膝盖不经意间碰到一起。林静书低头整理手套,余光瞥见周云舟正望着远处的雪山,喉结微微滚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记得我们第一次滑雪吗?"他突然开口,"你摔了十七次。"
"明明是你摔得更多,"她反驳,却忍不住弯起眼睛,"最后还把我的围巾当成了绷带。"
缆车微微晃动,周云舟的手臂轻轻贴着她的,隔着厚厚的滑雪服,体温依然清晰。林静书望着脚下绵延的雪坡,忽然希望这趟缆车永远不要到站。
站在□□起点时,周云舟朝她伸出手:"跟紧我。"
他的掌心向上,手套的纹理里还沾着刚才摔倒时沾上的雪粒。林静书望着他的手,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她多想像从前一样,毫不犹豫地握住,任由他带着自己冲向未知的陡坡。
可这一次,她只是紧了紧自己的雪杖,轻声道:"我自己来。"
周云舟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秒,最终收回,点了点头:"好。"
疾速下滑时,冷风刮得脸颊生疼。林静书的视线有些模糊,不知是雪沫还是别的什么。她想起今早那粒藏在贝壳里的海沙,微小却固执地存在着,就像她心里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
周云舟在前方流畅地转弯,红色的身影在雪地里划出漂亮的弧线。她多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停在谎言还未揭穿、离别尚未到来的此刻。
可雪道终有尽头。当两人先后滑到山脚,周云舟摘下滑雪镜,睫毛上沾着细小的冰晶:"要不要再来一次?"
林静书望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那句"我有事要告诉你"在舌尖转了又转,最终变成一句:"好。"
阳光照在雪地上,白得刺眼。她跟在他身后重新踏上缆车,任由心底的不舍与无奈像雪粒一般,在心底无声堆积。
滑雪板在雪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痕迹,林静书和周云舟一前一后地走着。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下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交叠在一起。
"累了吗?"周云舟回头看她,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短暂停留,又消散不见。
林静书摇摇头,却还是忍不住揉了揉发酸的小腿。周云舟注意到了,伸手接过她的滑雪板,和自己的叠在一起扛在肩上。
"老太太说今晚极光会很强烈,"他边走边说,"我们可以去湖边看。"
林静书点点头,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他的羽绒服帽子边沿结了一层薄霜,随着步伐微微颤动,像是振翅欲飞的鸟。
推开门时,壁炉的火还在燃烧,老太太正在厨房煮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肉桂和热红酒的香气。
"回来啦?"她头也不抬地招呼,"浴室有热水,快去暖暖身子。"
林静书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冲刷着冰冷的肌肤。浴室的小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暮色像一滴墨水,渐渐晕染开去。
换上干爽的毛衣,她走下楼,发现周云舟已经坐在壁炉边的地毯上,手里捧着两杯冒着热气的东西。
"热巧克力,"他递给她一杯,"加了点薄荷。"
老太太端来一盘刚烤好的姜饼人:"带着路上吃。"她眨眨眼,"湖边的长椅是看极光最好的地方,我丈夫以前常在那儿等。"
林静书接过饼干,指尖触到饼干底部刻着的小小爱心——和早餐时草莓酱罐上的一模一样。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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