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拜师而去,临近月海时,陆诲见机寻话道:“老祖虽遣我等下山,话语却不尽详明,只道魏朝气数将尽,新朝明主已降人世,命我等去寻,可人海茫茫,我等又不得轻动法术,如何识得明主?这般空寻,不知要寻到猴年马月去,依我之见,不如……”
陆渐秋反问:“你有何计?”
陆诲便道:“不如你我分头行事,各寻其主,等天下有变,再合力不迟。”
“哈哈哈哈——”陆渐秋又换了从前那副笑嘻嘻模样,他自从在山中修行,便换了从前那副破烂装扮,一张小白脸也洗得干干净净,很有几分张狂样,“好计谋,好算计!却不知此话为何不在老祖面前说?”
“……你不愿?”
陆渐秋摇头:“倦书怕敌我不过,故意想出此计与我分道扬镳,我怎会不愿?少了你这书呆子在旁,我助主公得天下恐还要再快上许多。”
陆诲不服气:“你这狂言之辈,只会大放厥词,若是有种,何不借此事来与我分个高下?别忘了你我胜负未分,辈分还未定呢。”
“我正有此意!你我下了山去,各寻其主、各用计谋,只是在此期间不得作出违逆师门之举,且看看最后平定天下的,究竟是你陆诲还是我陆渐秋。”
二人临海而立,都自诩天骄,心中皆有豪情万丈,自然各不退让,便于月海前击掌为誓、立下赌约,陆诲道:“好!若是我赢了,你便在师父面前大喊三遭‘陆渐秋技不如人’,还需叩头拜我为师兄,事事听我号令、以我为尊,不得改口反悔。”
“若你输了,便当反而行之。”
陆诲颔首:“合该如此,我岂是无信之人?”
二人互看了一眼,皆是不肯相让,那陆渐秋似乎也有了打算,较陆诲先走了一步,临别前收起笑意,只转过身留下一言:“你我相斗也需以大事为先,目下时局大乱,渐秋先走一步,待天下太平之时,再与倦书相会,告辞了。”
陆诲朝他抱拳相送,送走此人后却未急着下山,反在心中默默算着时辰,三刻钟后才小心潜回洞中,见洞内结界尚存、金符又现,便知衡祖闭关时辰已到,不由大喜道:“果真如此……师父曾言我太过木讷,不懂得以巧取胜,弟子此番却不似从前。”
言罢又从怀中小心取出一枚符箓,朝着洞内轻问道:“太上神威、启明微末,求天道赐言,告知我主今在何处?”
符箓上金纹渐显,一笔一划现出一个“昪”字。
“……昪、昪……定是昪州!”
陆诲心中大喜,不敢久留,匆匆走出山洞,待腾云驾雾时才有闲心暗道:“我借老祖之力窥得天机,已是先陆渐秋一步,只要到了昪州寻得主公,又何愁大事不成?”
他这一番胜券在握,喜气洋洋下山去,哪里知道一往凡尘择主而侍,凭他耗干心头血、哭尽眼底泪,也只害得江山残破,吃得苦果连连。
……
“我说,陆道长、陆道长——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陆诲悠悠转醒,耳边尚有呼呼风声,继而又转为人潮喧闹,这才想到自己已回了人间。他掀了眼皮就见一张虬髯大脸近在眼前,陆诲怕他再说下去唾沫星子溅着自己,这才坐直身子客气道:“近来生意难做,有钱人家都去庙观进香求福了,哪还瞧得上我这破烂摊子?”
他面前只一张矮小方桌,摆有卦签罗盘,桌角插着一面小旗,上书“吉凶可测、福祸能知”八字,桌上又用符纸贴着“七文一测、童叟无欺”。
那虬髯汉子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只在矮桌对面的小交椅上落座,与他摆手道:“你叫我帮忙留意,自个儿却不上心,世上哪有这理?”
“黄捕头是石溪县的大能人,不求你求谁?”陆诲将自己的摊子收拾一二,也叹,“万事万物都有缘法,强求反倒易错,我要寻的人已近在眼前,再急才要乱了阵脚,不妥、不妥。”
黄岐却是凑近了,压低声音道:“你那法术算不出来?”
陆诲掀起眼皮瞧他一眼:“你该不会破戒了罢?”
黄岐慌乱道:“岂能胡说!都是道门中人,我还能不懂天理?你不用咒法,我也不用,都是借凡间的人脉为你做事,你还要来骂我?”
陆诲便道:“你有本事,是我多嘴了。黄捕头今日来找我,难道是有了线索?”
黄岐朝他努努嘴:“你懂卜卦之理,何不算算自己的?这也不算施法破戒。”
陆诲便随手从桌上签筒中抽出一枚,摆在桌上,乃是一枚上上签。
黄岐见状就笑:“好签、好签啊!那我也就着此签说说昨日所得——话说那城南彭家庄有位小公子,名士锦,字言诚,年不过十三,害病却重。我看了他的生辰八字,与你所言丝毫无差。”
陆诲一震,又问:“这彭家庄在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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