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良生心中明了,小声问道:“少君,你可是想到了甚么?难道是这符咒有问题?”
孟固却是目光游移,不甚自在地看向良生,也是小心翼翼道:“良生,我说是不说?”
“自然要说!”沈念忽而扬声,语气中隐有怒意,“难道这些话我听不得?”
孟固莫名有些心虚,又求助般望向良生,关键时刻,还是郑良生一锤定音道:“少君说来罢,总归是孟仙君性命要紧。”
孟固小声嘀咕:“他还有闲情算计别人,怎么都死不了的。”
在郑良生眼神压迫下,他也不敢再打趣,只道:“我得先见一见这符纸,才敢开言。”
沈念不甚放心地看了孟固片刻,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将手中符纸展出示人,不想孟固见之,反倒一改原先笃定神情,面上又泛起犹疑之色。
沈念忍不住追问:“如何,你果真认得这符咒?”
孟固先是颔首,转又摇头道:“兄长法力无边,我也不敢确信……”
“吞吞吐吐,真是恼人!你只管说来便是!”
孟固撇了撇嘴,心虽不悦,却还是转头对郑良生道:“良生可还记得你我刚定情时,我与你说过的事儿?我刚化形时,兄长说不放心我,曾在我耳后刻下三道救命灵符,还骗我说此咒一破他便现身,实际却正好相反,我破此咒后,符上灵力并未回到他身上,反是瞬间涌进我体内,还将我逼回了原形。”
郑良生哎呀一声,应道:“那是少君头一回化形,我记得清楚,可这与今日之事有何关联?”
孟固哼了一声,刚要解释,却已听得一旁的沈念低喃道:“事与其反,必有所成……”
临下界前,自己身上也被孟涯锁上三道封印,那人改换容貌、告诫与他,道此咒为封锁沈念灵力所用,一旦毁坏,必有天罚,然实际上,这三道符咒却是封锁孟涯神识之用,也正因自己引雷霹身,毁了最后这一道符咒,才害得“萧镇”不再,才引得孟涯归来。
事与其反,必有所成。
沈念浑身一颤,低头凝望手中之物,轻声道:“难道……你赌我选的是萧镇?”
“兄长做事不讲常理,又惯会戏耍别人,他要我求他相助,给我的却是相反的符咒——保不准他今日所为又是如此,若我等一动不动、好端端在此等候,他恐怕难能归来,反倒是毁了此符,方能引得他神识归位,依我看……”
说到一半,他却又摇摇头,无奈道:“我本想着见过此符便能知晓,却忘了兄长灵力高强,涉猎又广,这符咒我从未见过,与他赠我的三道灵符全然不同,事到如今,我也不敢断言了。”
沈念却是过耳不闻,只怔神道:“……他借此物来试我?他用命来试我……”
郑良生瞧他模样,万般不忍道:“少君所言也只是猜测,咱们再多等等便是。”
等……要等到何时?若是进展顺利,孟涯早该出来,又何至于白费这许多功夫?
孟固也是小声道:“若是久等不归,不妨……不妨真把这符咒撕了试试?我还是觉着兄长他……”
沈念却是连退数步,竟是万分提防地看着孟固,语气不善道:“不行!不行!不能试……万一他、他真的回不来了,该怎么办?”
郑良生有些愕然,一时间竟听不出沈念口中的“他”究竟指代何人?反倒是孟固瞪大了眼,抿唇嘟囔了一句:“真是可怜,果真事事都叫他拿捏。”
“你们先走一步便是,我自己在此等候。”沈念回转过心思,“我不信仲亭会解不开咒诀之谜,他一定会回来。”
郑良生连忙摇头:“若无孟仙君计谋,我与少君恐要丧于青鸟之手,我二人怎能先行离去?自该陪恩公在此等候。”
沈念看了他二人一眼,也不多说,只是孤身往那临海之畔走去,他先前就是在此等候。郑良生本想劝言,他三人可轮流守候,但见沈念神思迷乱,也不敢再与其多嘴,又与孟固一道寻了距其十余步外的另一山岸等候。
只是几人都没想到,这一等,便是整整三日。
积山永昼无夜,山中时辰还是靠着孟固施法算出,这狼妖也算是耗尽了耐心,几次劝说沈念毁符一试,却都得不到任何回应,那人便如临海碣石,日夜不动。
也真是怪,先前与青鸟交锋之际,已然是性命攸关,却远不及这几日来的心慌无措,沈念凝视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月海,竟时有一跃而下的冲动。
若炼丹炉中等着自己的是仲亭,那永囚其中尚且称得上是件喜事……可是、可是自己若走,还有谁愿豁出性命来护这一纸符咒?
他到底还是放不下孟涯。
沈念叹了口气,除了等,他再无办法,他倒真心实意地期望孟涯又骗了自己一回,至少这样,还表明孟涯早有谋略……还表明他还能够回来。
海风之下,又是一阵再寻常不过的浪涌声,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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