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孟涯一行与程鸾对峙的数个时辰之前,段、狐二人还正可怜兮兮地被困于天柱之中,他俩个遭捆仙绳所缚,受囚于仙石所造的灵域之内,一路上动弹不得,也不知被这天柱带往了何处。
二人被绑了一路,狐九也没剩多少气力再来躲避段言的纠缠,他好似认命一般将脑袋搭在段言肩头,垂头丧气道:“这破石头,害了我一次,还要害我第二次!在天上时就没日没夜守着它,到了凡间也得时刻不离这破烂玩意儿,就连死也要死在这里头……”
狐九说着说着,更觉自己命苦,怎么别的灵宠都能在天上享福,偏就他这般倒霉,无端端被这东西拖累下界?他撇着嘴哽咽道:“老鬼,我要是死了是不是也得去阴曹地府?”
段言等他哭完了才安慰道:“天柱不再有动静,看来已经到了该到的地方。”
狐九猛然抬头:“那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那个甚么孟仙君呢,他既然要这块破石头,给他就是了,怎么还躲躲藏藏的?”
段言也是一副沉思之貌,好半晌才皱着眉说道:“的确不该,难道孟涯也会算计出错?”
“你、你们俩总不会是一伙儿的罢!”狐九却有些不信,瞪着段言道,“我的来头你都知道了,可是你……你总是有事儿瞒着我罢?你同那位仙君究竟做了什么交易,总不会是……”
狐九缩了缩脖颈,惊惧道:“总不会是杀人越货,为了得到这块破石头,就先把我杀了……你们若要,拿去就是了,我只是受道长之托看守天柱,又没多大本事,碍不着你们的,杀了、杀了也没好处!”
段言板着脸,严肃道:“小九难道当我是恶人吗?我也曾是地府的判官,怎会行此等小人之举?”
狐九睨着眼,小声嘀咕道:“你这登徒子也有脸说这话。”
“此则不然,所谓食色性也。”段言蹭了蹭狐九后腰,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我心悦小九,才有亲昵之举。”
狐九面色难看,不愿再与他东拉西扯,眯着眼睛质问道:“少说这些歪理胡言,你避而不答,肯定是与那孟涯狼狈为奸,私下做了甚么勾当!”
段言见狐九果真动了怒气,不好再瞒,才解释道:“孟涯拐走了我小妹,我怎肯与他为伍?只是我离开地府后法力折损大半,难以觅得聆儿踪迹,不得已求助与他,他答应将小妹的行踪告知于我,却要我为他做几件事,其一便是需替他看一样东西。”
狐九好奇道:“甚么?”
“生死簿。”
狐九急促地低唤了一声:“啊——你、你都已不在地府,难道还能看得生死簿?”
段言解释道:“自然不能,不过我身怀一法器,乃我伴生之物,名曰‘判官笔’,可书人妖生死、断阴阳是非,只要经由此笔写过的生死簿状,它均能一一复现,我应孟涯之约重写了一份不算生死簿的生死簿,也算是巧,其中果真有他想要之物。”
狐九不由嘶声:“他本事这么大,怎么还要来求你相助?他要看的究竟是甚么?”
说起此事,段言也是若是所思:“梁末建永年间,漳邺沈氏一家的生卒年月,更确切说来,他要看的乃是沈家二郎沈忆的死期。”
“这是、这是何人?”
段言话有所指:“孟涯在凡间有个情郎,名唤沈念,他为此人封锁夷山,还借了仙石之力为其重塑肉身,可谓情深义重,而这沈念便是沈忆的大哥。”
狐九反应了过来:“是客栈中那人!郑公子还管他叫恩公呢,可孟涯既已救活了沈念,为何还要打探他二弟的下落?难道是沈念的意思?”
“非也,其实当初孟涯欲看生死簿时并未直言事关何人,只是我留了个心眼,故意将沈家几人的生平分页而书,而后观其神色,发觉此人除了在看沈念生平时停顿许久,还在另一页上稍作停留……”
狐九惊奇道:“你这老鬼还怪机灵的,不消说,他看的便是沈忆的死期!”
段言颔首:“不过想来他也知道了我的把戏,将生死簿交还时竟还客气了一句‘此事,便交由段判官了’,我不知何解,直到细看生死簿,才发觉不对——这个沈忆虽已身死,却不曾投胎。”
段言忆及此事也皱起了眉:“有此等异事,然我任判官时,却从未听属下来报,确系地府失职。”
“人死了,却不曾投胎,那他的魂魄去了何处?”
“恐怕是叫有心人藏了起来,且那人定有锁魂之物,而在发觉此事之后,我才大略明白了孟涯的用意。”段言见狐九一脸疑惑,又细心解释道,“小九有所不知,凡人难以跳脱轮回之外,生死循环才是正理,就算将魂魄藏于宝器之中,也只能留存一时,时间一久必有损精魄。我虽不知沈忆身处何处,但也知他身死至今,足有数百年光景,便是存续他魂魄之人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抵长久以来对其魂魄的损耗,若不早将他送入轮回,轻则痴傻难言,重则魂飞魄散……而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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