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言却是揽住他肩,几是贴着他耳朵道:“正在此处。”
狐九面露惊恐,转着脑袋看了一圈,见几人面上都是一副了然之色,唯有郑良生关切地看向一旁。狐九顺其视线看去,见沈念孤零零一人站在远处,心内更是惊奇,他上下打量了几遍,又用手杵了杵段言,皱眉问道:“可他瞧着无有灵力啊?”
段言却是握住他手,动作之中竟有几分急切:“小九慎言。”
见他这副模样,狐九心中也信了八九分,一时苦闷难言,蔫蔫站在一旁,也没了精气再同段言吵闹,只在口中嘟囔道:“完了完了,我这才是死到临头……”
一阵寂然过后,反是孟涯最先开口:“受人之命分兵来此,互存杀心、互相提防,多是为夺功劳。”
孟固呛白道:“甚么破功劳,能惹得他们争破了脑袋?”
孟涯抬眼看向幼弟:“扬凤既是受当朝皇帝指派而来,难道少君还看不破他的身份?你既在凡尘之中,不该事事不问。”
孟固哼了一声,又听兄长道:“燕朝以战立国,天降青羽便如神谕,以示皇帝受命于天。事关此立国神器,皇帝断不会只派一路人马来此,恐怕是他二人争功心切,已在路上除去许多。”
他言罢稍顿,视线轻轻扫过段、狐二人,道:“扬凤之言为真,章叹威之言是假,尔等中计了。”
“中计?”狐九本就郁结在心,听了这话更是气愤,“不过是两个凡人,我怎会……”
话音未落,却叫段言打断道:“吐真符水于他无效,章叹威是假装中招……细细想来,他虽面上惊恐,然口风甚严,都是顺势而谈。”
章叹威瞧着不过是个莽夫,段言也未将其放在心上,却不想因此中了计。
“啊?”狐九仍是茫然,“可是、可是死在山上的不也是他?他若真是藏拙遮掩,死的该是那个扬凤啊?”
孟固站的累了,又不想同兄长坐在一处,便随手变出一张木榻,揽着郑良生坐下。此刻他正靠在榻上、环手在前,一派潇洒姿态,摇头笑道:“这也未必,既然他并非常人,那施展法术变幻样貌不也简单?那死尸虽是他的容貌,却不一定是他本人。”
这时,靠在郑良生怀中的守善却突然钻出脑袋,不服气道:“没有易容!守善已用法术试探过,那死人就长那副模样,身上除了那个古怪的咒痕就没有其他,老妖怪也在一旁看着,不会错的!”
几人又随着她话看向沈念,沈念听不清话,等郑良生又问了一遭才不悦道:“他身上只有一道‘穿心咒’,容貌无有改变,且是凡人无疑。至于这人的身份,你们自行查去,少来问我。”
事情到了此处,再说也是僵局。孟涯似是对这山中死尸分外上心,当即作了决断,指派孟固道:“少君进山一趟,探探此事缘由。”
孟固不服:“兄长不问世事,怎么这回有心思查案来了?生死有命,我可不愿掺和人间的事儿。”
“生死有命,说得不错。”孟涯看他一眼,“想来郑公子的死活,少君也不愿多管。”
孟固脊背一僵,腾的起身看向孟涯,语中怒气难压:“老道没有说错,果然是你做的!你自己做了悔事,凭甚要来害我的良生?”
孟涯也不做解释,只道:“郑公子如今无恙。”
如今无恙,往后却不好说。这话中胁迫之意不言自明,郑良生心头一紧,趁着孟固出手之前,先行开口道:“仙君做事定有缘由,既然山中弃尸一事甚为要紧,我与少君进山一趟也是值得。”
“良生何必求他,我自有法子保你!”孟固气冲冲道。
郑良生朝他安抚一笑,反又看向孟涯:“孟仙君视我为蝼蚁,今肯留我一命,良生已是感激不尽。”
话未说尽,他又看向那厢垂眸静立的沈念,斟酌再三,还是道:“世事易变,人心难测,从前恩怨纵然难以消弭,却也不消时时记挂在心……仙君是求道之人,胸有邱壑,应也知晓舍得二字,不该困人困己。”
孟涯看他一眼,随口而谈:“你怎知他不是自囚我手?”
郑良生张了张嘴,只觉这位孟仙君凛若冰霜、不近人情,看向自己的眼神与数百年前如出一辙,皆是视己如无物。他心中惧怕,却也不由暗问:难道他并非是因少君而厌我,而是因恩公的内丹在我体内,故而生厌?
思及此处,郑良生不敢多言,只是担忧地看了沈念一眼。
而一旁的孟固见兄长如此,气极反笑:“兄长说话好不气派,你这修道之人怎还识得人间这些御下之术?学了这些无趣的伎俩,可就当不成孟仙君了!”
他说此话时甚为气恼,说话声音也不免大了许多。沈念原先站的远,一来身无灵力,本就听不清几人谈话,二来又觉此事与己无关,心思早已飘远,不曾留意细听,直至此刻听得这句话,才恍然回神。
这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念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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