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皆是云山雾罩,郑良生虽在一旁听了个一字不落,却也不明白其话中所指。而在段言话落之际,他忽觉手心一紧,良生心生疑惑,便回握住孟固的手,又仰头去看情郎,却见其面无神情,一双眼盯着自家兄长,竟有些审视之态,无端有些吓人。
郑良生心内发慌,只觉自己这遭醒来后少君便有些异样,可他还未及多问,便在匆忙间得知了孩儿失踪一事,慌乱之下一颗心全扑在幼子身上,更是不及关心情郎。直到这时见了少君神态,他才焦慌唤道:“少君、少君……”
孟固愣了一瞬,才低头看向良生,眼中关切道:“良生可是担忧孩儿?”
郑良生闻言更忧,摇头道:“少君有事瞒我。”
孟固眼神一闪,刚要解释,郑良生便已肯定道:“定是我昏迷之际发生了甚么。”
说话间他又想起少君对其兄长的态度,心中暗惊道:少君往前虽常有埋怨,但对孟仙君的敬重却做不得假,怎么这回相见却是言语相对、心生猜疑?他两个是同胞的兄弟,少君定也不会轻信他人而疑长兄,除非……除非那人对少君而言也是万分重要。
郑良生倒吸一口气,紧紧攥住孟固的手,问道:“难道是灵虚道长同少君说了甚么?”
孟固见不能再瞒,只得点了点头,颓然道:“我是信也不能,不信也不能。”
他神态萎靡,眼中情绪更是复杂,惹得郑良生大为心疼,他伸手去抚情郎皱紧的眉心,又用哄孩子的语气哄道:“多思难免生疑,既然兄长在此,何不直言相问?”
孟固迎上郑良生关切的眼神,又偏头望了兄长一眼,语气竟是出乎意料的冷峭:“问也白问,他怎肯同咱们说实话?”
郑良生听出他话中怒意,心中更觉不妙,他静下心来又想一番,直觉此次事大,便一面观察着孟固的脸色,一面试探道:“是为我体内内丹一事?”
孟固面上浮现怒意,然这怒意鲜明,又与先前神态不同,郑良生在心内否道:少君想问的不是此事,他忧我安危,却也一向自信,嘴上虽不说,心内定也想了许多法子,而不会如此……如此束手无策。
郑良生想到孟固那副神情,心内更是疼惜,他贴身靠在孟固肩头,环着情郎的后背轻叹出声:“世上之事亦如甘瓜苦蒂,无有尽美之法。咱们往前潇洒快活了数百年,不遇些难事才是奇怪,我知少君不吐实情是不愿叫我挂心,既是如此,良生现也不问。”
他微微仰头,冲着孟固一笑:“我的少君心思纯善、本领过人,合该事事如意、逢凶化吉,待你愿言之时,良生必附耳倾听,为君解忧。”
孟固双目发红,脑袋蹭着郑良生的脸,语气中竟有些哽咽:“我甚么都不怕,只怕良生嫌弃我。”
郑良生闻言,更是好言好语哄了许久,然而孟固却一句都未听进,他紧紧抱着郑良生,下颌抵在良生额际,口唇轻动,却又惧怕地不敢发出声来,只是无声地说了一句:我怕自己不是孟固,不是你的少君。
这厢二人各有心结无暇他顾,而那旁段言却也不知与孟涯说了甚么,此刻竟是出了竹屋客栈,反是坐在了孟涯对面。
段言怀中依旧抱着化作原身的狐九,未说几句便要摸上一摸,唯恐便宜占的不够多。孟涯却似浑然未觉,只在垂眸时不经意看了那赤狐一眼,笑道:“不知是哪位神仙的玩宠,竟私逃到了人间。”
段言手下动作一顿,看向孟涯道:“你知道小九的身份。”
孟涯并未答话,段言却又冷不防叹了口气:“我中计也。”
他二人皆是少言之人,即便相对而坐也无话可说。沉默半晌,段言又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但需先见聆儿一面。”
“她已在轮回之中。”孟涯平淡道,“见了也是对面不识。”
段言皱眉:“要见,我要知道我妹妹过得好是不好。”
“好是不好,都是她一人抉择,都由她一人承担。判官身为兄长,早知令妹心愿,怎么过了数百年还是不愿放她离家?”
段言又是沉默良久,终是无奈一叹:“她同母亲一般,都是不愿留下。”
他言罢站起身来,一脸正经地抱着狐九亲了数下,孟涯冷着脸偏过视线,又见不远处的竹舍檐下,自己那无用的幼弟又哭又笑,没说几句便抱着郑良生亲亲蹭蹭,孟涯眉心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孟仙君为何还不将结界解除?”段言占够了狐九的便宜,才道,“小九灵力低微,结界不解,他便沉睡难醒,如此不好。”
孟涯冷言:“判官不也乐在其中。”
段言面不改色:“还是人形更好。”
孟涯不顾他言,只往外看了一眼,转而笑道:“不急,再等上一等。”
倒也未等多久,孟涯便将桌上瓷杯轻轻一碰,霎时间,便听得四周涌入数道熟悉声音——
“大王叔叔,怎么守善施法好久了都寻不着家?是不是咱们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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