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善闻言更觉这地方古怪,他二人是被一阵寒风卷入洞中,可那白脸叔叔和狐叔却还在外头,作甚只捉他俩个进来呢?
想不明白,总还是要先离开此地。守善如此想到,又推搡着弟弟起身,二狼寻了寻方位,便朝着这水潭背面走去。
二狼走得胆战心惊,唯恐身后的水潭中传来响动,等他们回头一看,便瞧见一条青蛇破水而出,正张着血盆大口要来吃他们。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洞口虽离得远,可二狼小心翼翼地走了一路,也没碰见甚么怪事。渐渐的便能隐约瞧见洞外的月光,二狼见状更是心喜,撒了脚丫子往前奔去,却在临近洞口前猛然一顿。
洞口处有一人背光而立,好似早已等候多时。
两只小狼都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敢动弹,尤其是怀恩,更是连嚎叫的胆子也无有,只是躲在姐姐身后瑟瑟发抖。
守善也极是惊惶,她从前也遇上过高人,便如那白面叔叔一般,见之虽也害怕,可从未似今次这般连动都动不了。
二狼都是傻在了原地,直至那人往前走动了几步,几缕月光落在其面,二狼才霎时瞪大了双眼,怀恩更是呜呜叫唤了几声,满腹委屈地唤道:“爹爹!”
——
积山脚下,望月观中。
郑良生睁眼之时,正听得身侧有人唤他。他愣了愣神,转眼见身旁之人眉心紧锁,不由伸手轻抚其面,又扬起笑意,温柔道:“少君……我这回睡了多久?”
他面色苍白如纸,笑意却是动人,孟固见状心疼不已,张臂叫郑良生仰靠在自己怀中,又低头亲了亲他额发,后才答道:“不久,还不到半年。”
郑良生笑意一滞,面容平静道:“灵虚道长可曾回来?”
“嗯。”孟固低低应了一声,却不肯再答。
郑良生心觉有异,便仰头看向孟固,见其眼眶微红,更是又惊又怜,忙坐直身子捧过孟固的脸,问道:“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道长他出了甚么事?”
灵虚道长乃是被罚下界,按理不得离开积山,可他们半年多前寻至望月观时,却未曾见到道长其人。偏偏坏事成双,来此不久,郑良生又是昏睡不醒,孟固不敢放下良生孤身寻人,故而便同良生在此地暂且住下,孰料一住便是半年,直至三日前,灵虚道长乃归。
“老道好好的,能出甚么事?”
郑良生不放心道:“那此刻怎么不见仙长?”
孟固闷声道:“他昨日便走了。”
郑良生更觉惊奇,可比起灵虚道长的行踪,他更是在乎夫郎的心绪,便又好声问道:“可是道长同少君说了甚么,否则少君见我醒来怎么不笑,可是不愿见良生?”
“我日夜盼着良生醒来,怎会是不愿见你?”孟固眉眼染上怒意。
郑良生见状眼中酸涩,却仍是笑道:“良生梦中也尽是少君。”
孟固红着眼睛,甚么也不说,只是闷头埋在郑良生肩颈。
良久之后,才听其言道:“我问了老道你的病情,他却是摇头不语,我再三追问他才肯答,却只肯同我说上四个字……‘有借有还’,我心中不信,又问他从前恩怨早已了结,何来借还一说?他却装模作样地叹气,说甚么‘命数虽定,奈何有人不肯,才落得如今局面。’”
“有借有还……”郑良生一愣,却又很快明白过来,急急道,“道长的意思,莫不是青蛇恩公他……他没有死!他不是叫你大哥给捉了去?难道是孟仙君他……”
“他死不死与我何干!”孟固忽的恶狠狠说了一句,说罢又紧紧环住郑良生腰身,几近哽咽道,“良生,我不会叫你死的。”
郑良生心中一震,轻轻环着孟固的后背,却觉出他身子微颤,不由大为疼惜,哄孩子似的哄道:“少君,你听我说……生老病死,自古有之,良生不过是个凡人,能活得如今岁数已是蒙恩公之幸,咱们怎么能这般贪心呢?昔日恩公曾与我言,道他肉身已毁、魂魄将散,是因不久于世才将这内丹转赠与我,如今他大难不死,我将这内丹还他不也是人之常情?”
孟固靠在他胸前,微微抬头,露出两只通红的眼睛。他模样已较初见时年长几岁,可瞧着也不过是双十出头,面上稚气渐褪,可性情仍如从前一般洒脱不羁。
也正因此,郑良生还从未见过孟固这般失态,他心中一颤,忙伸出手为其轻柔揾泪,又强颜道:“若叫守善瞧见了,定要笑话你这爹爹。”
“叫她笑去,我心头难受,还哭不得了?”
郑良生笑意牵强,瞧见孟固如此,他心头更是酸涩,几要落下泪来。从来是说来容易做来难,数百年前他得了孟固一诺便觉人生无憾,即刻赴死也是心甘,可到了如今,他却再难抛舍夫郎幼子,言语再多也不过是宽慰少君,也宽慰自己。
想到此处,郑良生已然堕下泪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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