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镇眉心微皱,似是听出其言外之意,也略略偏头看了看沈念,那人不解回望一眼,萧镇却只轻笑一声,反道:“既是天机,先生多算无益,不如顺其自然。”
叶绍平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而言道:“近期南郡有乱,三日之内太子求贤文书将抵京城,到时自会有人举荐萧郎,还望萧郎领命南下——此一行关山重重,不知何年何月才得重回故里,萧郎还需早做准备。”
“多谢先生相告。”
萧镇见天边渐有光亮,知晓一夜将过,便朝叶绍平行礼道:“叶将军既是星夜赶来,想是回程亦需多时,萧镇便不再叨扰了。”
说罢又望向缩在一旁的沈忆,道:“二郎与我们一道回去。”
沈忆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忙摇头道:“不、不必了!我记得路,不劳萧大哥费心。”
萧镇见他这般模样,皱眉道:“若是出了甚么危险,岂非惹你爹娘兄长担心?”
他不提兄长也罢,一提兄长,沈忆更是不敢与其同行,他紧紧捏着手腕,心内只盼陆斩此刻能现身相救。
“既是小郎君不愿,萧郎也不必多劝。”叶绍平见状笑道,“我袖中有几枚符咒,正好赠予小郎君,也好作防身之用。”
得见有人相助,沈忆连声谢道:“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他接过符咒,又不舍地瞄了眼叶绍平衣袖,小声问道:“仙师,陆道长他脾气虽差,却是嫉恶如仇、心比赤子,还望……还望仙师从轻发落,早日放他出来。”
叶绍平听言抚须笑道:“小郎君不必挂心,我瞧你印堂宽阔,命里应有官运。不如这般,你回去发奋读书,待你金榜题名时,我便放这顽徒出来同你一聚,你看如何?”
沈忆闻言大喜过望,捏着这符咒便要往家赶去,萧镇见状唤道:“二郎这般着急作甚?”
“时辰尚早,我回家读书去了!”
见他连片刻都不愿耽搁,萧镇无奈一笑,也同叶绍平行礼告辞。只他刚同沈念跨步上马,便听得此人说道:“仲亭,既是同路,你我还是跟在二郎身后,只不叫他发觉便是。”
萧镇轻笑一声:“你心中关切,怎么适才不说。”
“……我只是怕爹娘伤心。”沈念靠在他怀中,他二人只行一马而来,萧镇起初不愿,但听沈念说他腿疼肚疼,说来说去就是不肯骑马,无奈下只得肯首答应。
沈念能与他亲近,又想到萧镇往后不必再留傅府,心中正是窃喜,却忽闻身后传来一道声响:“沈公子还请留步。”
沈念浑身一僵,正欲回身后看,却听萧镇疑道:“可有何事遗漏?”
“……无事。”
他心中砰砰直跳,面上却得强装无事:“是我有些困了。”
萧镇往前看了看,道:“二郎走的不快,我缀在他身后便是,你也好歇上一歇。”
见他轻信自己所言,沈念又作困乏之态,饧眼靠在萧镇怀中:“那便有劳仲亭了。”
萧镇低头看去,见其虽是阖目,眼皮却颤得厉害,知其必无困意,不由挑眉暗道:倒要看看你能装得几时?
可他驾马未走多远,却已觉怀中之人身子绵软,再低头一看,已见其呼吸平稳,俨然一副熟睡模样,这下反叫他心内惊奇。他挨近沈念耳畔,轻声道:“莫非真是累了?”
见其依旧无有反应,萧镇这才相信沈念已然沉睡,心内虽有些失望,却也连忙轻勒马缰,好叫怀中之人睡得舒坦些。
眼见萧镇抱着自己行远后,沈念才揉了揉耳朵,咬牙切齿地回至原地。甫一现身,便听那叶绍平笑道:“沈公子封印已解,照理不该来得这般慢。”
见此人果真已看破自己真身,沈念心中更气,扬声道:“废话少说,老道,你还有甚话要讲?”
叶绍平环臂在前,摇头道:“一来,对修道之人而言,在下年岁尚轻,并非甚么老道,要说老道,我师父衡云老祖倒能称得上;二来,在下留沈公子在此,非是要棒打鸳鸯,反是要好意提醒。”
沈念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啧声道:“适才在仲亭面前还装得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看来如今才是你的本来面目。”
“沈公子这便是错怪我了……”叶绍平长长叹了口气,“我若不作如此姿态,你那仲亭又怎会听信我言?他若不信,我那老道师父交予我的命令又不知要拖到哪年哪月,这般于我于他皆是百害而无一利。”
“甚么命令?”听此事与萧镇有关,沈念也顾不得与他争辩,急忙追问道。
叶绍平故作高深道:“此乃天道,不可轻易说与外人。你只需知晓,我是特意来助他的便好。”
“天道天道,狗屁天道!”沈念大骂,忽然又想起此人原先说的甚么“此番乃是为了天下苍生”,心中更觉其道貌岸然,不由又哼声道,“如此说来,你将陆斩捉进金镯也不是因为他性情顽劣啰?”
“此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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