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陆斩也没了办法,冷哼一声不再多问。反是沈忆凑近那金镯悄声问道:“道长,此人是谁?”
陆斩久不回话,待沈忆再问时才怪声怪调道:“……师母。”
沈忆瞬时瞪大了双眸,又抬眼在此人身上来来回回看了数遭,见那武将回瞪自己才匆忙收回视线,只是他心内大为震撼,隔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而那武将也不理沈忆,他似是嫌身上脏乱,便一脚踏进了身前的浅溪,又将一双沾满泥渍的麂靴横在那白玉般的石头上,双手泼水便洗涮起来,嘴上还赞道:“有这石头倒是方便。”
眼前如此美景叫人所破,沈忆心内大呼可惜,嘴上却也不敢吱声,只是又往后退了数步。不料那武将觉察出沈忆动作,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便是萧镇?”
沈忆先是一愣,继而慌忙摇头,否道:“在下沈忆,非是萧镇萧大哥。”
武将松了口气:“料那萧镇也不该如此。”
“你怎会知道萧镇的名字?”金镯内的陆斩疑声问道。
武将瞪了眼金镯,他似是对陆斩甚为熟悉,眼见他困于镯内也不觉惊奇,反有些幸灾乐祸道:“自然是老鬼相告,他话语间十分看重萧镇,看来与那人相比,你这亲徒弟还略逊一筹。”
“哈哈——”陆斩不受此激将之法,反朝武将笑道,“师父他算尽天命、卜遍红尘,知晓凡尘定数,勘破世事玄机。他夸赞萧镇,必因其人命格不凡,有裨于朝堂。可这些说来皆是凡尘俗事,就算师父他看重,又与我何干?便是大梁明朝覆灭,我亦可负剑降妖,逍遥快活!”
“大胆!”武将听言却是大为愤怒,咬着牙连声喝骂。
沈忆先前虽觉此人举止粗犷、不吝小节,心底却也不觉他面目可憎,然而如今见他怒目圆睁,才惊觉此人赫赫有威仪,若非久经沙场,必不能有如此神威,他惊惧之外,又对此人身份愈发好奇。
而那陆斩言语虽狂,毕竟肉身不在此地,元神又叫器物封印,便是有心与这人相争,亦是无力相斗。沈忆自然也明白这点,便顶着那武将的瞪视将右手包在袖中,连那金镯也一并隐去,又作无事般朝其一笑。
这般一来,二者总算不再相争,那武将自顾自涮洗麂靴,而沈忆心内窘迫,也只得四处眺望,掐着时间等候陆斩师父到来。
又估摸一炷香时间,沈忆才听得不远处传来嘚嘚马蹄声,他一时大喜过望,也不及反应为何那老道长会骑马而来,便已跨步上前迎接,哪料来的却非甚么仙风道骨、白发皤然的老翁,而是两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萧镇率先下马,见了沈忆亦是大疑,转身去问沈念:“二郎为何在此?”
沈念自然不晓,但见沈忆身侧并无陆斩身影,他便暂且放心,撑着萧镇的手跃下马来,又朝沈忆威胁一笑:“我也不知,二郎不妨解释解释?”
沈忆经了白日一难,见着沈念便如同撞见凶煞恶鬼,哪还敢同他说话?不由得双足打颤,弱弱往后退去,但随即又想起身后是那来路不明的武将,一时间进退两难,只得狼狈定在原地。
好在萧沈二人并未为难他,见他不答也不加逼问,而萧镇早已瞧见溪边那人,一番打量之下,便冲着那披甲武将问道:“阁下……莫非便是东大营虎威将军?”
那武将动作一滞,微微抬头看他,肯定道:“你才是萧镇。”
他亦直起身朝萧镇问道:“你何以认得本将?”
萧镇笑道:“将军先前遭难,便是关押在我漳邺府牢。”
那武将这才明了,又朝萧镇颔首道:“叶绍平。”
二人互报名姓,倒颇有几分英雄相惜之意。可惜此话甫一说完,叶绍平便身形轻晃,似是失了神志,萧镇正要往前问询,却听沈忆那侧传来一道呼声:“师父!”
此言还未落,沈念已闪身至萧镇身前,拦着他警惕道:“仲亭莫要上前。”
萧镇不明所以,却也听沈念的话,只是望向叶绍平的眼中多了几分忌惮。
在场诸人皆是紧盯着此人,不过片刻,只见叶绍平身形一定,原先闭合的双眼也倏然睁开,而众人见状,皆是心中一凛。
明明是同一张面庞,现下瞧来却已无先前赫赫威风,再观其眉目,反有股气定神闲之态。众人虽与叶绍平不甚相熟,此时却俱已明白,眼前之人定非原先那位虎威将军。
先开口的自是陆斩,他在这金镯内附了几日,早已浮躁难耐:“师父好不讲究,既是邀人至此,何以此时才现身?”
叶绍平先是朝萧镇一笑,继而抬手一挥,便将那金镯收至袖中,而后拍拍衣袖,笑道:“小徒乖戾,望萧郎莫怪。”
“仙、仙师,陆道长他……”眼见陆斩遭难,沈忆急慌慌问道,“陆道长未犯大错,还望仙师开恩!”
“小公子莫急,我这徒儿脾性不佳,我本欲叫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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