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还敞亮,几位府内的丫鬟迎在门前,见小姐掀帘欲下,忙端过交杌,搀着傅希音下了马车。
南郊观音庙距傅府甚远,傅希音一路上听嬷嬷劝说,心中本就忧闷,又经了车马颠簸,身上颇有几分疲累。加之她少女心性,不愿叫萧镇瞧见自己憔悴模样,是以并未在府前多歇,只叫丫鬟们搀着回了内屋。
萧镇下马时,正巧望见她娉婷背影,不免心中一动。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先前沈念诘问他时,他虽嘴上义正严词,可心内到底是对傅希音存有爱慕之情。只是男女之间,合该发乎情而止乎礼,更何况他如今一事未成,怎敢剖白爱意、唐突佳人?
他心内稍稍思定,又欲牵马回府。不料甫一转身,陡见沈念站在身后,这人面色惨白、神情古怪,好似见着甚么吓人之物,竟有些怆惶之色。
萧镇只当他又起了作伪博怜之心,面上冷然,不顾其色,又见周遭几人欲上前搀扶,便摆手叫了人下去,只独自上前道:“你又做的甚么把戏?”
沈念咬了咬牙,强作无事道:“仲亭便这般怕我?我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做得甚么把戏?”
他虽吐了几口热气,面上却仍旧白的吓人,萧镇见状也不由疑心道:“你真有不适?适才不还好好的。”
沈念却不作声,只是抬眸瞥了眼傅府门前那两尊石狮子,心中冷笑道:镇器为界,这地方果然有异!可这傅府乃是官宦人家,为何会在门前摆下如此结界?竟叫我都心口发闷……不对,若是如此,那施展勾魂咒的妖物又如何能躲藏其中?难不成……难不成动手的不是妖?
萧镇见他面色煞白,沉思不语,心中也存了几分关切,不由沉声道:“若是体弱,今日还是暂回家中。”
“不,我偏不走!”沈念听了他话,也顾不上心中思虑,忙仰头驳道,“我若走了,你还不知要做的甚么好事!”
尤是冷然如萧镇,此刻也不免叫他气笑,不由得叱骂道:“你这张嘴真是无遮无拦,我若真要做甚么好事,头一件便是好好收拾了你!如此可算是功德无量了。”
沈念此刻本就胸闷气虚,见萧镇面上真现怒意,心头又起一阵急切,生怕此人真要将他赶出傅府,如此往前所做不是白费?他神思稍定,便服软低头道:“我腹中疼痛,说话难听了些,可到底也还是关切之心,仲亭就莫要与我计较了……”
“你这关切之心,倒真叫人难以察觉。”萧镇哼笑一声,还待反嘲,却见此人身子摇晃、脚步虚浮,终归是收了到嘴之话,只是上前搀住他手,疑声道,“一路上皆无要紧,怎么到了府前反有腹痛?”
见萧镇伸过手来,沈念忙捉住他胳膊,顺势将半个身子倾靠其上,口中亦是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定是这地方不好,才叫我这般难受。”
萧镇见他不肯直言,也只得由着他去,口中又叮嘱道:“若是再有不适,必得早些相告,不可妄自强撑。”
沈念肯首道:“我明白的,大伙儿都进去了,咱们也不要站在外头,还是先进府罢。”
话说这沈念见了傅府门前镇器却如此胆大,亦是有他的道理。原来他自入凡尘,身上便带有仙人所施的三道封印,早已将他体内妖气压制完全、难露分毫,加之他先前灵力大损,如今更是难以施法,是以这镇器结界虽叫他身子不快,却到底难伤他根基,他咬咬牙倒可捱过。
二人进府时,沈念又在那石狮子上细看了几眼,只见其上并无任何咒符,徒留光秃秃两座石刻。他狭目细观,又见这二狮高近半丈,怒目獠牙,好一似魁星张目、又恰如罗刹逞威,颇有些凶恶之相。
沈念见状心中更定,不由暗思道:果真是两尊镇器——镇器、镇器,镇魂辟妖之用,此物虽算不得珍稀,在凡间却还难得……只是不知那傅太师究竟打的甚么算盘,竟在这偏府门前摆上此物,难道仅是为了家宅安宁?
他心怀疑虑,面上却不轻露,只叫萧镇搀扶着入了傅府。这偏宅毕竟是半年间匆忙赶造的,算不得甚么豪华门第,他二人自大门而入,过了两道屏门,又经盝顶绕步东厢侧,一路行来,也不过耗费了一炷香时间。
东厢再往前,路经两侧耳房,便能见着后院。
沈念随着萧镇绕了大半圈,走至后院时突然咦了一声,朝着萧镇问道:“仲亭,这府内布局似乎有些奇异?”
萧镇在傅府当值月余,自然明白其内构造异于他处,如今听沈念说来,便起了几分考验之心,开口问道:“你觉得何处有异?”
“一般的院宅皆是前院大后院小,可这傅府却是相反,不仅后院占了大半,连主轴中心也落在了后院,不知这是何故?”
萧镇轻笑一声,回道:“你同我去后院瞧上一瞧,便明白了。”
二人便相携前去,沈念刚自游廊步入后院,便是一惊。
原来这傅府前院不仅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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