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刚刚的尴尬事件。
羞耻得他恨不得找个被窝,一直呆到自己忘记那件事情才敢出来。
透过猫眼,时洱能瞥见门外站着的人的大概模样,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低垂着头,看不清脸庞,但他推测那应该是刚刚电话里的顾大师。
想到这,他连忙打开门。
“顾大师……”
少年粉白色的纤细手指扒着门框,惊惶不安望过来的那双眸子,蒙着一层惹人探究的薄雾,身上那件奶白色的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他单薄的身子上,领口微微张开,隐约可见里面精致秀气的锁骨线条。
或许是太过匆忙,少年并没有穿鞋,透着粉的脚趾极力蜷缩在门后,试图让门抵挡住他人的窥视欲。
【顾凛,捉鬼师】
或许是系统的提示音让时洱原本紧张的心情平复不少,他恢复了许气力,飞快扫了一眼面前人的模样。
不同于他刚刚见过的邻居的成熟,也不同于时洱先前的想象的世外高人形象,顾凛生着一张略显冷峻又不失少年气的脸庞,首先最瞩目的是他右耳的长耳饰,耳坠部分垂至肩头,尾部点缀着流苏。
一头蓬松凌乱的短发,面部轮廓柔和却立体,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唇形薄而分明,身后还背着个斜挎包。
总之,不像一个捉鬼师,更像一个年轻稚嫩的大学生。
这捉鬼师,靠谱吗?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时洱多想,毕竟,比起这屋子里时不时地出现自己亡夫的身影,他更愿意让这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捉鬼师为房子驱驱邪。
寻思间,那位被他暂时打上不靠谱标签,但又是此时唯一能指望的对象开口,语气比起系统的机械音都还要显得没感情些:“嗯。”
“请、请进。”
厚重的房门被重新关阖,时洱看着这位浑身散发着冷气,很自然地走向沙发前坐下,并把自己的包放在茶几上的大师,心中也不敢多言,只能随对方一块坐在沙发上,不过姿势极其不自在。
“说说看,”顾凛的声音带着点公事公办的淡漠,依旧平稳无波澜,“你遇到了什么事?”
这样简单直白的对话,反倒让原本在心中酝酿了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开口的时洱微微一愣。
或许,大概,也没有那么不靠谱?
“我……”时洱张了张嘴,声音又细又颤,“今天早上……看见了……”
他本想说“秦聿深”,但那几个字就像是被下了某种禁制般,哪怕时洱尝试从喉咙中挤出来都无济于事,明明是几个很简单的音节,到最后却变成一阵细碎的呜咽声。
“看见了谁?”顾凛追问道,视线落在时洱因为说不出那几个字而染上一层娇红的脸颊,“不能说?”
“我……嗯……”喉咙像不受控制似的,无法吐露任何与秦聿深相关的信息,仿佛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时洱的声音碎得不像样子,“看见了我老公……”
他咬了咬唇,唇瓣被自己咬出一道浅浅的红痕,似乎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不自觉叫出这个称呼,这个称呼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羞耻和心慌,连带着耳根都有些发烫。
但顾凛似乎没觉察到他此时的羞恼,反而还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在哪看到的?”
“就……就在餐厅……”时洱弱弱地回复,“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看见的,但我只敢看了一眼。”
“继续,仔细描述。”顾凛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双眼眸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时洱。
“就坐在……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穿着、穿着那身黑色的西装……就是、就是照片上那身……”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将昨天慌张塞进茶几里的结婚照拿出来。
那张照片上的两人依旧依偎着,赫然是一副温馨幸福的画面,可是经历过昨日的事情后,那副画面落在时洱眼里,怎么看都觉得透露着一种阴森与诡异。
尤其是秦聿深那晦暗而复杂的眼神,此刻在看,时洱也不可避免地觉得同样毛骨悚然。
他深吸了一口气,指尖还有些颤抖,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般,才将那沉甸甸的相框捧起来,小心翼翼地想要递给顾凛。
就在他准备将相框递出去的那一刹那——
“啪嚓!”
时洱手中的相框,那原本承载着所谓“幸福回忆”的玻璃镜面,竟毫无征兆地寸寸龟裂开来,细密的裂痕如同蛛网一般迅速蔓延,最后“哗啦”一声,彻底碎裂!
无数锋利的玻璃碎片伴随着相纸,如同纷扬的雪片一般,四散飞溅,有些甚至划过了时洱那细嫩的手指,留下几道细微的血痕。
那张印着两人亲密合影的相纸,也从碎裂的相框中滑落,飘飘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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