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边好说。你只需把李老粗房中的暗防与节律给我探清楚即可,若遇人来盘问你目的,她自会助你解围,护你周全。每两日在此处汇合。”
萧雨规皱眉:“我监视李老粗,那你在干嘛?”
“履行对李老粗的承诺啊。”
谢归蘅手托脸侧,冲着陈杏儿歪了歪头,顿首。
萧雨规突然觉着面前之人有些好笑,明明刚毁了两人之间的约定便转头又能堂而皇之地说出“履行承诺”这种话。他冷笑了一声:“随你的便。只是快点解决你那事。”
他起身,轻拂掉衣摆浮灰:“别耽误了我这里。这鬼地方我可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说话的声音伴着衣袖声逐渐飘远,谢归蘅抬眼看去,那人已经走远。脚步迈过门槛时衣摆被他向旁侧掀起,只是上面黏连着的灰有些惊扰到这遮天蔽日之势。
明明是心中愤懑,在这儿装什么自然豁达。
无趣。
她冷眼看去,没有刻意掩饰嘴角冷下来的弧度,自然出了声,但紧接着却被旁边的陈杏儿抓住了注意。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交易的内容呢?难道不是信息越多,咱们的行动就会越顺畅吗?”
女孩的声音在冰冷房屋内响起。尽管大门已然敞开,但室外的光线与屋内别无二致的昏暗。
毫无作用。
她抬起头看了一会儿陈杏儿,斟酌了些才开口:“不是这样的。这人心思深沉,一肚子坏水,让其知晓太多反而会让其得了空坏我的事。百害而无一利了。”
“哦......”
女孩仍有些懵懂,顿了顿接着说。
“你既不信他,为何还要拉他入伙呢?”
“因为我需要他。”
她收了刚那副满不在意的神色,正经说道:“张庆那边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定是少不了一顿纠缠。李老粗又决然不会安心放我自在,定然是会派人暗中监视。”
“我需要一个人,暗中替我行事。我是面上穷图,他化其后匕首。手中之刃,只需使得利落即可,旁的,他也不必清楚太多。”
“你可听懂了?”
陈杏儿听了个大概,猜到了许是二人先前是有些过节,没有再细问,只是点了点头:“嗯。”
谢归蘅收回了目光,起身。一瞬间的空白令她下意识向后扶住墙壁,旁边陈杏儿见状,赶忙上前,搭上的手却被对面轻轻拂开。
“无事,许是习惯久坐猛地起身带起的反应罢了。”
手中残留的温度仍是高的过分,陈杏儿刚刚在门口时便撇到了此人手中的伤口,她张了张嘴未等发出声音,却听到对面人的声音:“走吧。”
“去哪?”
手中的温热消散,陈杏儿视线跟上朝前走去的女子,身板挺地笔直、步履走地稳健,若不是刚刚那一瞬间的触觉,她也决然不会将眼前这人和病患一词联系到一起。
她看得有些愣了,很久都没做反应,等到意识回笼些时,谢归蘅已经扶着门柱迈过了槛子。陈杏儿赶忙向前赶去,只能听到有些遥远的声音。
“一偏僻小院。”
昏暗里的小寨看起来有些诡异,只有几支火把在空中零零落落地飘着。
像是鬼火。
脑中一冒出这个想法陈杏儿浑身的狠狠打了个哆嗦,加快脚步紧跟上人。出言道。
“姑娘,我们......还没到吗?”
谢归蘅侧头看到了女孩满脸的惊恐,思索了几秒还是抓住女孩的手把人放到了身侧。
“快了。你们山寨平时不这样吗?怎么连你也会害怕。”
手掌还是热得发烫和室外凉气形成对比,她手下意识想抽回,但最后控制住了冲动,低声说:“之前晚上也会灯火通明的,除了牢房那片。”
“因为张庆?”
谢归蘅放慢了步频,想起了今下午和李老粗的谈话。
“是的。这人每一次出寨都会带走寨里的众多男丁,等回来的时候又会再抓回来一批来补充上一批的死伤缺口。”
“既如此,附近官府竟不会来清剿吗?”
“他们不是没来过,据李老粗跟我讲,这山寨建立之初旁边的蓟州官府便常来攻打。只是近两年极少了些,即使是出兵也只是装模作样,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谢归蘅沉思,一言不发。
这官府奉了上面的旨意,定然是不会随意出兵来找此地的麻烦。可若既然是来了,定然也是民生积怨已久,迫于压力下做出的举动。
即便这样,竟也要护着这寨子吗?看来这京中之人势力了得,竟能从皇权眼下遮住这一方苦悲。
有些麻烦了。
她眉头微皱,眼神逐渐源远流长,却全然没注意那一团昏暗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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