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诡异,听着刺耳。
倒真是个阴晴不定的。
谢归蘅听着发毛,本来就悬着的心如今更是上下不齐。
“搬出来那人来压我,你倒也是个人才。”
紧张的气氛似是被突然的笑声冲散了些许,但她心中仍不敢放松,进盯着男人的举动。
“他不满便不满了,我岂会怕他?谁不知我李老粗在山寨说一不二?”
“说一不二?若真如你所言,凭你的威望,为何这么多年还是二当家?又为何偏偏要趁你们大当家外出之时……”
“处置我。”
谢归蘅极快地反问。一句话被拆成了两半说,最后三字被他咬的格外的重。若是先前仍判断不出此人目的,那么显然现下答案已经跃然纸上。
昨夜那几个跟胖男人一同过来的土匪刚刚却不见了踪影,显然是又跟着领头的出了寨子。自己搬出大当家时他反应又是奇怪。要是这李老粗未停下,就是图色。可要是这李老粗停下来……
就是图利了。
“李老粗,你把我单独带出来,究竟什么目的。”
二当家看着人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事出有因。”
“什么?”
谢归蘅姿势未动,全身依旧紧绷。
“帮我保护一人,事成之后,我便会安排你们暗自离开此处。”
“到何时?”
“七月初七。”
“为何是我?”
房间内又寂静下来,男人沉默了很久,才再度开口:“即已将杏儿托付与你,便理应不再对你有所保留。”
男人走远了几步,扯过张椅子做了下去:“我与她定情已久,全山寨皆知。可那张庆一直觊觎杏儿貌美,垂涎已久,不断骚扰。我虽恼怒但你也看到了,我终归是个瘸子,不可行一事。”
他叹了口气,接着变了神色正视谢归蘅:“可昨夜听说张庆那厮带回来个弄瞎了自己眼睛的女人,未奸未杀,我便知你、便是破局之人。”
“他不敢动你,因为某种原因。”
他不敢动我,因为某种原因。
谢归蘅接上思路,抿着唇思考。
是了。此人所言应是非虚,那晚胖男人面对自己开出的条件会犹豫就可见一斑。
此人,利己,自私,毫无道义可言。
她看向男人,捕捉着他的诡异。可李老粗依旧神色自若,看不出异样,只是不断叹出的长气却是暴露出了不耐。
她不能说否。
尽管他现在看起来是有求于自己,但若真是拒绝,此人定不会留自己这个知情人活命。
毕竟,死人才是最安静的。
不多时,她微微点头:“可以,但我有条件。”
“什么?”
“我要萧雨规。和我一起。”
李老粗又是一阵安静,似乎更是犹豫,良久才说:“成交,只是别惹出麻烦,否则神医难救。”
闻言,谢归蘅神态冷漠,靠在墙上。
“所以你需要我做何事?”
“你且待在此处即可,杏儿曾特意叮嘱我让你在这等候于她。其余事,她自会与你知晓。”
“......好。”
男人起身,路过她时眼神可怖地看向了她,威胁道:“别耍小聪明,照顾好杏儿,否则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照样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归蘅对视回去,正言轻声道:“自然如此。”
“哼。”
李老粗终是离开此处,屋内紧张瞬息的气氛随着的开门瞬间消失了大半。她长舒了一口气,将一直藏于身后带有护臂的手臂放置身前,扭扭手腕接着奋力甩了几下僵直的胳膊。
早知就尽快处理掉这东西了。
不久前出的汗浸透了本就发炎的伤口,彻底地放松衬得这针扎般的疼痛连带着眼睛更是忍无可忍。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出了一批又一批。
她走到了书案旁的窗边,支起,侧着头吹着风缓着痛,目光开始飘扬,打量起这不算大但整洁异常的地方,书案放着的几张信纸散在上面,谢归蘅走进,拿起来看了两眼,却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三月既望以至十八日,北狄夜袭烽狼台,三千轻骑绕阴山,断其粮道。弓弩手伏于鹰愁峡,以火油封谷口。请君入瓮。”
“六月望日,结阵于平镇原,布九宫八卦之形。佯败以诱其追袭,至敌军陷泥沼地。”
信中日期,战术均可对于我军。这小小山寨,竟然会与叛国之党偶联。
眼睛仍有些不适,但全然顾不得这些,她仔细贴近,将书案上的信纸翻了又翻,一月、三月、六月、却唯独少了七月。
怎会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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