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是最好。”
谢归蘅轻声应下,墙壁的冰冷顺着脑后传来,她的手臂几乎瞬间寒栗,但仍始终抓着那人的破绽。
可却一无所得。
男子再一次抱拳,行了个江湖礼不过这次看起来倒是比上次熟练了很多。
谢归蘅眯眼盯人看了一会,但不多时垂眸错开了目光。
真是个麻烦。各种意义上的。
她下意识舔了下干燥起皮的嘴唇,决定尽快掌控局势,至少,也要套出那人的些许目的。
谢归蘅用尽力气朝那人走去,在男子面前坐下,疲软的身体仅仅两步路便起了薄汗,想缓着呼吸但控制不住地喘着粗气,将左手放置腰间。
“小女不幸,受困于此,幸得公子相助作伴,深感,荣幸。只是鄙人未曾学医,手中这伤,不似往日般疼痛,甚为灼热,不知公子可知这是否,正常?”
她说着便将右手摊开,放在了俩人中间。
萧雨规仰去蹙眉看过去,没有第一时间搭茬。
明明刚才还句句另有所指的模样。
肯定有诈。
他的身体靠墙向后仰去,仔细观察着女子的神情,却看到了她有些微红的眼尾和鼻尖的薄汗,像是佐证般证明她所言非虚,如今正承受着莫大的苦楚,看着可怜。
他眨眼的节奏失了序,突然快速眨动一下,眼中眸光左右摇摆,最终仍是叹气,上手将包扎的红布拆掉。
罢了,就权当送佛送到西吧。
伤口有些红肿,皮下有些淤血,看起来一切都符合贯穿伤的表征,并不会导致灼热感……
萧雨规的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看向伤口处,希望能从中找到病因。他端起谢归蘅的手仔细看起来,因为近视所以脸侧和手心挨的极近。
“看着倒挺正常的,灼热感可能是心理作用,或是由于炎症而导致的躯体发热。”
他将女子的手翻过来,另一侧的伤口看起来更为狰狞。长条状的伤口赫然在手掌正中央,皮肉开绽,尽管他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却仍是被惊地倒吸口凉气。
萧雨规微不可查地暗里观察下谢归蘅的反应,对面刚刚痛极了的神态已然不见。
倒真是个能忍的。
他的视线又垂眸落置伤口,顿了顿接着说:“不过,这伤口暴露程度大,极有可能感染。”
萧雨规放开了手,朝腰间香囊探去。光线漆黑的环境下本就视线受阻,男子费了好大的力气终得窥见一物,他竭力搜寻着其中药物,却全然没注意对面人随手将包扎的红布再度裹在患处,左手覆在腰间软刃上。
昏暗的房间随着刀剑的拔出一亮,眼中也瞬间闪过白光。萧雨规立刻警觉,却被压在身后墙壁上动弹不得。脖颈中传来冰凉,耳中尽是刀刃碰撞墙壁后的嗡鸣。
他下意识瞪大双眼,视线从颈侧挪至面前,对上了女子冰霜的面孔。戏再也唱不下去,他想扯出微笑嘴角却频繁颤抖做不出反应。
怎么能不怕呢?明明只是一个苦命医学生,一觉醒来就来到这儿鬼地方。结果刚熟悉没两天,就被抓来山寨给当苦力劳工。谨谨慎慎苟活这么久,没死在土匪手里,竟然要在她手里命丧黄泉吗?
不会的。她没理由杀自己。
胸口处被她的手肘制衡,萧雨规费力将一口气呼出,努力镇定看向女子,道:“姑娘,就是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
他用手指试图将刀刃推远些,可软剑未退后半分手却出了血痕。
谢归蘅注意到男子手指,开口说:“公子救我于水火,鄙人自当感谢。可若没有公子最后那一句叫喊,我也未必会沦落至此。害了我,又救了我。”
她的视线冷冷扫过,接着再次和对面对视:“究竟意欲何为?”
软剑又压紧了几分,血痕瞬间就流出赤色液体。男子收回了手,摩擦着指头将血迹隐掉。接着正色道:“既如此,那边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
他头向后一仰,抱臂胸前:“坏了姑娘的计划,我甚是懊悔却也是不得已之举。鄙人被掠此地已近月余,若非势单力薄,定不愿托人下水。昨夜见姑娘骁勇之姿,便突然心生一记,想借姑娘之力,携手闯出此寨。”
谢归蘅眯了眯眼,身旁传来呜咽风声突然变得清晰,裹挟着怪味的阴风掠过她苍白带有薄汗的脖颈。
古怪的很。
此人态度真诚,可字里行间却处处漏洞。
握剑的手逐渐用力,她向前逼近几分盯住男子,许久才问:“你的话很没可信度,公子。如若你句句属实,我或许会考虑同你合作。可,被掠至此的奴仆怎会有地跟随山寨头下山,又怎会顺利地在山寨头手下保下人?”
脖颈处的刀刃倏然转了向,萧雨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吞咽的动作做了一半正好卡在了喉咙处。周围寂静地要命,甚至连刀刃的嗡鸣声也被混乱的心跳
喜欢只言身在此书中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只言身在此书中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