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正在柜后装模作样看账本,听见声音抬头,是瘦高的乞丐正大步走过来。
掌柜正要答话,紧接着听见瘦高乞丐身后有一声响动,他偏过头要去看。
一把刀横在掌柜脖子上,赵硙握刀侧过身,这回掌柜的看到了,那个瘦小的乞丐插穿了店小二,一柄短刃刀柄在店小二胸前,刀尖在店小二背后。
但掌柜顾不上注意这个了,自己的喉咙硬骨上就硌着一把刀,越是不敢动喉咙,越是紧张得想咽口水。
“嗤啦”一声,李丑的短刃尖端是上翘的,拔出来时勾出碎肉和鲜血,鲜血紧接着喷溅不绝,小二砸倒在地。
鼠眼老三此时已经侧身躲在帘幕一旁了,后厨里的人闻声掏菜刀赶出来的时候,正被李丑和老三一前一侧挟了个正着。
“老大,这院子我们全围上了,有两个钻狗洞想去报信的。”正门,大个子老二走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弟兄,为首的两个一人丢进来一具尸体。
有人殷勤跑上去,提刀接过两个老大手里的人来挟着。
其余人跑进后院搜略一番,又找出三个躲起来的伙计,都押了出来。
除去尸体,总共六个黑店伙计被押着跪在堂中。赵硙尖嘴吹了两声短哨,其余围在店外的手下们就都进来了,店里院里站满。
“好、好汉,我们是小本生意老实经营,不知哪里得罪列位真佛了啊……”那个店掌柜抖着声音问道。
“小本生意老实经营,”赵硙念着他的话,回身从笼里拿出一个包子,又提了一杯酒,她把包子一块块扯着放进嘴里吃了,眼睛盯着掌柜。
掌柜身子也打起抖。
“那你卖灯笼馅的包子,灌酸汤子的酒?”赵硙问着,把酒举到他嘴边让他喝。
灯笼馅、酸汤子都是黑话,指的就是人肉和蒙汗药。
“好汉爷爷,这是咱们黄牛肉剁馅的包子,自家酿的浑酒啊……”掌柜边说边往后仰脖躲着,被手下按头灌进去,咳呛着喝了。
“院子里成捆的皮绳,正好,兄弟们绑上!”鼠眼老三从后院搜罗来一把皮绳子,分给那几个押着人的兄弟,自己也拿了一条去绑人。
想来这店里的皮绳就是为药倒了的客人们备的。
“怎么样,爷爷的手法比起你们绑人的法子如何?”鼠眼老三绑完了一个,还要蹲下对着眼睛问他。
赵硙这伙人是因为流年不好才混成了乞丐,从前什么没干过。
“我们绑人……是捆猪蹄扣,不如爷爷的……这招活套勒颈高妙,您、您们是老祖。”活套勒颈是用活结套在脖子上,另一端绑手脚,越动越勒,答话的这人刚开始没认出这个手法,挣扎了几下,此时绳套已经收得很紧了,说话时喉骨发出咯咯轻响,他还要狰狞赔着笑。
“够机灵的。”赵硙走过来,顺手就给了这人一刀,刀刺进心口,那头脑窒息胀红的人得了个痛快。
这种聪明滑头的不能留。
那边李丑在后厨转了一圈,后厨简直是兵械库,她拎着一张弓几杆箭走出来。
走出来正撞到赵硙捅人,李丑提着刀在他们旁边一个人的皮绳结上划了一下。
那人眼见着身边人被赵硙刺死,已经吓傻了,此时忽然身上的绑绳被割开,手脚一松,他如蒙大赦,侥幸地揣测是李丑手滑了,也不管这种揣测有多离谱,撒开腿就跑。
大家都不解地看着李丑,不懂她为什么故意放跑人。
李丑在那人跑后走到门口,对着他跑的方向慢慢提起弓,搭箭,拉弦。
掌柜灌了蒙汗药,此时已经倒下了,地上躺着几具死尸,只剩三个人还跪着喘气,这三个人都瞳仁紧缩着盯着李丑的手。
时间在此刻失去衡量,像李丑手里的弓弦一样被拉长,又悬置。
箭镞一点又一点地移动着,李丑手里的弦挽如满月,她却始终不松手,北风在屋外呼啸刮着,她似乎在等这阵风停,又像是在等那人再跑远些。
跪着的三人谁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丑的箭镞定在了一处,搭弦的手指倏地松开。
“铮”的一声,长箭破空穿风而出。其他手下人也跟着探出屋子,要去看那箭中没中。
“死了?”
“真倒下了,在那呢!”
“哪儿呢?”
“山上山上,你再往远处看些!”
李丑转过身,看向那跪在地上的面如土色的三个人,命令道:“把去你们寨子的路画下来。”
赵硙不禁佩服李丑,这黑店背倚一座孤山,他们能猜出这家黑店是山上土匪寨子设在山脚下的探报,可李丑这个从无经历的十岁孩子竟然也能猜出来。
不光如此,李丑还能设局,故意放跑一个人,让那人本能地逃往老巢,再故意拖长时间,让那人跑到山路上再射死——这时候让剩下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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