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灵脸颊微微红了,嘴硬道:“日子是钦天监选的,他急有什么用?”
最终桓灵与家里人一致定下了三月十一这天。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新的一年,桓家人多,年节时分便分外热闹。桓灵着一身红衣,戴着雪白的狐狸毛围脖,与家里女眷们聚在一起谈天。
她本以为会见到梁易。他们既然是未婚夫妻,按照建康的规矩,梁易应该亲自送来年礼。她是顶级士族的高门贵女,嫁梁易并不算高攀,理应受到他的礼遇。
桓灵亲眼见过当年大哥和三叔未成亲时对未婚妻的殷勤,别说新年这样的大日子,就是中秋的节礼也都未少过,都是亲自送去。
大哥温和稳重,那时也会露出几分毛头小子的局促与期待。
三婶孟俞的娘家在海陵郡,三叔桓渺不辞劳苦,乘船又换马地奔波,亲自送去年礼,回来时冻得不轻,但人美滋滋的。说是婚前好不容易能见上未来妻子一面,心里高兴。
但梁易依旧没露面,只在大年初二叫人送来了年礼。依旧是很重很丰厚的礼,同上次一样乌泱泱堆了满院子。
桓灵心里便有了几分不悦,虽然她并不喜欢梁易,但她也没打算就这样互相不留情面地过日子。
士族中许多夫妻,丈夫蓄养歌伎,妻子流连面首,但人前依旧给对方体面。
梁易却连个面都不肯露,让她从前升起过的好好过日子的念头又歇下了。
朝中局势变化,一个不通文墨的军中莽夫,也敢这样慢待她!
一屋子女眷凑在一起聊天时,她同母亲抱怨:“难道是我争着抢着要嫁给他的吗?纳征不来,请期不来,年节也不知道来露个面。”
大嫂公孙沛善解人意,心思细腻,笑着道:“安王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事情繁多。你大哥只是中书侍郎,也经常有事抽不出身回来。”
三婶孟俞也道:“虽然人没到,但礼送得重。这说明安王很看重我们阿灵。阿灵就别难过了,日后的日子啊,定是很好的。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程素的眼里便流露出心疼,娇养大的女儿,居然在婚事上如此不被未来夫君重视。
见众人都忙着宽自己的心,母亲又开始神伤,桓灵也不想因为梁易破坏美好的节日:“我才没有难过,我只是觉得他有些不懂礼节。罢了,不说他了。”
她牵着桓荧的手:“阿荧,我们堆雪人去。三婶来不来?”
孟俞也就比桓灵桓荧大上一岁,在家中是娇宠的小女儿,爱玩爱闹。她心里自然是想去的,但她是今年才嫁进来的新妇,又是长辈,不好跟着小辈这般玩闹。
程素掩下心底的担忧,笑着道:“三弟妹也去吧。不必见外。”孟俞远嫁而来,又和她的孩子一般大,在家里堆雪人虽然有些不庄重,但也没什么要紧。
孟俞便欢欢喜喜地跟着两个侄女去了院子里,玩雪玩得不亦乐乎。
程素又对公孙沛道:“沛娘,你也去。”
公孙沛笑着婉拒,公孙氏极重规矩,她又是家中长女,要给弟妹们做典范,在家时她从未这般玩闹过。
她本以为大族皆是如此。直到结识了桓家,她才明白,原来士族女子也可以过得舒心自在,不必时时处处约束自谨慎。
——
二月,草长莺飞,春风和畅,处处生机勃勃,正是踏青的好时候。
过了一个寒冷的冬,桓灵早就坐不住了,一暖和起来就张罗着要出城踏青。
她本想除了要外出做事的桓沣桓润以及桓炎,其他人去城外散散心。但程素要在家里准备她的婚事,公孙沛从旁协助,桓烁则不愿意出门。
出城的人便只有她,还有桓荧桓煜,以及桓渺孟俞夫妻俩。
桓煜骑在马上,兴致勃勃:“我带了纸鸢,待会儿找个空地方,我保证它飞得最高。”
桓灵掀开马车的帘子,本想杀杀桓煜的威风。不料却远远瞧见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身着劲装,面容沉肃。
她轻哼一声,甩手松开帘子。
桓煜摸不着头脑:“谁惹大姐姐了?”明明是准备笑着同他说话的,突然就冷了脸色不理人。
车里的两人都疑惑不已,桓灵解释:“好像是梁易。”
她也只见过梁易一次。模模糊糊的只记得身形格外高大,今日这个骑着马的人身形是同样的魁梧挺拔,很像那日远远看到的梁易。
定亲这么久,梁易还没有上过她家的门,她没清楚地瞧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只有个朦朦胧胧的印象。
桓渺却是见过梁易的,一手紧握着缰绳,一手给了身侧的桓煜一下:“闭嘴吧,那边是安王。”
一行人下了马车,桓煜欢快地跑来跑去,桓灵瞧着纸鸢乘风而上,高高地飞扬。
梁易就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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