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哪里想到,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你怎么会在你这里?”
阮蓁慢慢低头,怯声道:“是洵表哥带我来的。”
一听这话,连玉枝便是酸气直冒,待得看清女子的妆容,心中又是一紧。
大梁崇尚佛教,爱美的女子,为了模仿金身佛像,会把前额涂黄,从而发明了额黄妆,这妆容倒是庄重典雅,然却格外挑人,肌肤过黑过粗便会显脏,脸盘过大、过平便会显得土气,只有极少数骨相深邃、脸蛋小巧却又不显刻薄的女子,才能撑得住这样的妆容,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妆。
金陵的贵女,轻易不敢作这样的妆容,上一个叫连玉枝赞许的额黄妆,已是多年前还年轻的苏贵妃,当时她不过总角之年,随祖父入宫参宴,被宫宴上的苏贵妃惊艳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眼前之人,只要不穿那些灰扑扑的裳服,稍做打扮,便是连当年的苏贵妃也丝毫不输,要知道苏贵妃可是大梁的第一美人。
心里不痛快,连玉枝这话就有些夹枪带棒,“也是,你这样的出身,若非攀上国公府,怎能出入这等场合?”又见阮蓁手里端着表哥惯常用的冰裂纹茶壶,竟将惯常的物件给她使,这酸意就更澎湃了,凌厉的目光似要将那茶壶戳穿,恶意满满道:“表哥带你来冬狩,不过是看在你救过他的份上,带你见见世面,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认为表哥对你不一样。”
“我表哥这等清华无双的人物,不是你这等身份可以肖想的,你可明白?”
她也不过是个表妹,说这话委实有些过了,但阮蓁本就对表哥有恩情在,又是这等华美的姿色,实在叫她没法子不忌惮。
然她这话说得尖酸,女子却只低着头,并不敢反驳一句,这更加助涨了她的嚣张气焰,“骑马射箭这等技艺,想必阮家也是供养不起,你应是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吧?”
骑马射箭,且不说要专门请夫子授艺,只是这养马一年的花费,便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承受得起的。
阮蓁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连玉枝只当她是不会了,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既如此,这几日我同表哥前去狩猎,你便留守在此,替我和表哥张罗饭食。我今日带了些鹿肉,你去寻我的丫鬟,同她一起张罗这烤熟后再端上来,表哥素来喜欢酸橘酱汁,而我则用芝麻酱好了……”
阮蓁将目光从帐子后那片靛青衣角收回,终于是抬眸,直视着连玉枝不善的眼神,吐字清晰道:“玉枝表姐,我不是你的婢女,你使唤错人了。”
说罢,她转身就走。
早在楚洵靠近,阮蓁便主意到了,一直不反驳连玉枝,也是为了让楚洵看清她的嘴脸,如今目的既已达到,自然再不愿奉陪。
竟还敢顶嘴?
这可惹恼了连玉枝,她取下缠在腰上的绞金小马鞭,往后高高一扬,正待虎虎生威地朝着阮蓁去,想要吓唬吓唬她。
却不想下一刻,有人扯住了她的鞭尾,大力往后一拽。
连玉枝摔倒在地,怨愤的目光往后探去,正欲高声斥责,便对上一个衣冠华美,气度卓然,但却面带沉肃的男子,所有的愤怒顷刻间化为心虚,颤着声儿道:“表哥,你来多久了?”
可有听到方才的话?
因为心虚,她一度不敢站起来,还是后来丫鬟将她搀起,她才趁着整理仪容,平复好心绪,继而施施然走到楚洵的面前,只当方才之事从未发生,“原来表哥的帐篷也安札在这里啊,可真是巧啊。”
巧合吗?
这回的冬狩,虽然来得人家不多,但是算上家眷和仆人,委实也不算少,依兰河畔的帐篷乌拉拉延绵了几里,而连玉枝的帐篷却准确无误地出现在楚洵帐篷的旁边,岂是一句“巧合”可以言说的?
不过想来,因着老夫人对连玉枝的疼宠,楚洵这个贤子孝孙是不会拆穿她的谎言的。
这叫阮蓁感到没劲儿,正欲提步去帐子里给楚洵将茶泡好,出门在外,楚洵也没有带婢女,她便是稍微殷勤一些,倒也挑不出错来。
却这时听得低沉的男声传来,“去和蓁表妹道歉。”
阮蓁闻言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连玉枝刁蛮跋扈也不是一两日,楚洵从来都是纵容的,而今却是为了她,而要管教她吗?
那是不是说明,她这遭罪没有白受,他对她终究和从前不同了?
只她才刚扬起唇角,又想起义女一事来,那笑意便又僵硬在了唇角。
陡然地,她听到女子高声质问,“为何?表哥从前可不管这些闲事的,为何今日却要帮她,仅仅是因为她救过你吗?这有什么,你那些侍卫,哪个不是为着表哥肝脑涂地?”
“便是玉枝,遇到那等情形,也绝不会犹豫半分。玉枝、玉枝打小便心慕表哥……”
然女子的一腔情思,却是被男子不耐烦地打断,“够了,你也是幼承庭训的大家闺秀,怎能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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