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渔居純玥楼的铜炉飘出龙涎香,曦言蜷缩在冰蚕丝毯上,白裙沾着方才跌倒时的雪渍。朴水闵跪在榻前,熹黄衣袖反复擦拭她脚踝的擦伤,泪珠砸在青砖上碎成冰晶:“公主殿下,雪皇她......”
“别说了。”曦言攥紧银冠,冰凉的月桂花纹硌得掌心生疼。她望着窗外摇曳的冰灯,想起幼时与曦风在茉莉花田丘堆雪人的场景——那时兄长总把最圆润的冰晶塞进她手里,说那是天上摘下来的月亮。
门扉轻响,曦风带着寒气踏入。他白袍下摆结着霜花,却在靠近榻边时将掌心贴在她冰凉的脚背上,灵力化作暖流渗入血脉。“疼吗?”他声音沙哑,眼底映着烛火跳动的影子。
曦言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银冠珠串哗啦作响:“哥哥也觉得,我们该成婚吗?”她仰头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记忆里温润如玉的兄长此刻眉间凝着化不开的阴云。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廉贞王子的素袍扫过门槛,白发在夜风里凌乱。他颤抖着抓住曦风的肩膀:“不能答应!你母亲她......”话音戛然而止,雪曦女王的湛蓝色冕服已出现在月光里,冰刃顺着她指尖蜿蜒生长。
“玉衡,你还是这般天真。”雪曦女王缓步逼近,冕服上的星辰纹章在黑暗中流转,“当年你若有半分野心,也不至于让我独自背负这王座。”她抬手抚过曦言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公主浑身战栗,“而我的女儿,若不能成为稳固王权的棋子,要她何用?”
曦风猛地起身,周身灵力暴涨,银芒在殿内交织成网:“我不会让您伤害苒苒!”他背后的星轨虚影若隐若现,与雪曦女王周身的寒气碰撞出耀眼的光。
雪曦女王却笑了,笑声像冰锥刺入骨髓:“你以为凭这点灵力就能反抗?”她指尖轻点,冰晶瞬间缠住廉贞王子的咽喉,“看看你的父亲,当年妄图阻止我,如今只能在书房里与故纸堆相伴。”
曦言感觉世界天旋地转,她踉跄着扑向被禁锢的父亲,白裙在冰面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廉贞王子艰难地挤出微笑,素袍下的身躯微微晃动:“苒苒别怕......”
“明日婚书,必须看到。”雪曦女王松开手,廉贞王子跌坐在地咳嗽不止,“否则,玉衡的命,就留在寒冰地牢吧。”她转身离去时,湛蓝色冕服扫过满地狼藉,只留下彻骨的寒意。
曦言蜷缩在兄长怀里,听见他剧烈的心跳,也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哥哥,我们该怎么办......”殿外风雪呼啸,将茉莉花田丘的方向彻底吞没在黑暗中。
霜雾不知何时漫进了純玥楼,烛火在冰棱间明明灭灭,将曦言苍白的面容映得忽隐忽现。她攥着曦风的衣襟,指尖在雪色衣料上揪出褶皱,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朴水闵跪坐在地,熹黄裙摆铺散如破碎的残阳,她望着被冰晶勒出红痕的廉贞王子,突然扑过去解下外衫裹住老人瑟瑟发抖的肩头。
"母亲当真要如此狠绝?"曦风的声音像是从冰层深处传来,他望着雪曦女王离去的方向,银芒在眼底疯狂翻涌,却始终不敢贸然出手——方才母亲制住父亲时,他分明看到她袖中藏着能封印灵力的陨铁。
廉贞王子倚着冰柱缓缓起身,素袍下摆沾满碎冰,白发间还悬着细小的霜花。他布满皱纹的手抚过曦言颤抖的后背,声音轻得像要消散在风里:"当年你母亲......为了守护帝国,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如今,她不过是想用同样的方式,保住幻雪帝国的王座。"
"所以就要牺牲我们?"曦言猛地抬头,银冠珠串撞出凌乱的声响,眼泪砸在衣襟上,瞬间凝结成冰。她想起幼时母亲抱着自己看雪,湛蓝冕服的香气混着龙涎香,温柔得能融化世间所有的寒。
雪夜突然传来悠远的钟鸣,十二声闷响震得冰窗嗡嗡作响。曦风将妹妹护在身后,灵力凝成护盾,却见窗外掠过一道幽蓝光影——雪曦女王立于刃雪城最高的冰塔之上,湛蓝色冕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周身缠绕的冰晶汇聚成银河般的光带。
"明日辰时,整个曜雪玥星都会见证你们的婚礼。"女王的声音裹挟着灵力,穿透重重殿宇,"若敢违逆,这株千年冰莲,就是你们父亲的葬身之地。"她抬手一挥,冰塔顶端浮现出巨大的冰晶莲台,莲心处,廉贞王子最爱的古籍正在缓缓结冰。
曦言感觉呼吸都要被冻结,她望向兄长,却见曦风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他突然解下腰间的星辰玉佩,塞到她手里:"带着朴水闵从密道走,去玫瑰森林找......"
"我不走!"曦言将玉佩狠狠砸在地上,玉碎声惊飞了檐角的冰鸟,"我们明明可以一起对抗母亲!为什么要逃?"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触及兄长眼底的痛楚时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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