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纪元的星河深处,曜雪玥星如一枚冰雕的月亮悬浮于混沌之间。星球表面终年不化的霜雪折射着冷冽星光,冰雪大陆边缘的刃雪城宛如镶嵌在银绸上的琉璃琥珀,在无垠海岸边绵延展开。玫瑰森林深处,冰晶凝结的玫瑰垂挂着千年不融的雾凇,沿着梧桐树街蜿蜒而上,茉莉花田丘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每朵茉莉都裹着层薄如蝉翼的冰壳,微风掠过便发出细碎的清响。
幻雪城堡的碧雪寝宫矗立在中央高台,瑀彗大殿的穹顶垂落千万条冰棱,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归渔居寝阁的窗棂上爬满霜花,純玥楼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流转着星辉,珺悦府的廊柱缠绕着冰藤蔓,每片叶子都凝着未化的夜露。
曦风立在珺悦府的露台上,银白长袍绣着暗纹冰龙,广袖间流转着星辉。他的银发如月华倾泻,眉骨高挺,眼眸是幽蓝的冰川色,薄唇紧抿时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疏离。指尖轻抚过栏杆上凝结的冰花,听着远处传来的浪涛声,思绪却飘向了碧雪寝宫的方向。
而此刻,曦言正倚在碧雪寝宫的冰窗前。她身着月白色纱裙,裙摆绣着银线勾勒的昙花,每片花瓣都缀着细小的冰珠,走动间便叮当作响。肌肤胜雪,眼尾点着朱砂痣,长发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颈间。月光透过冰晶窗棂洒在她身上,宛如给她披上了一层流动的月华。
“兄长今日又去了露台。”曦言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台上的冰雕。她记得幼时与兄长在茉莉花田丘追逐的时光,那时他们还不必在意旁人的目光。如今,每次相遇时兄长眼中闪过的躲闪,都如同一根细针扎在她心上。
深夜的风裹挟着海雾掠过刃雪城,曦风望着远处碧雪寝宫透出的微光,喉间泛起苦涩。作为幻雪帝国的第一王子,他肩负着守护星球的重任,可每当看到妹妹眼中的期待与失落交织,那些冰冷的人伦纲常便如同铁链,将他困在责任与情感的夹缝中。
“明日的祭月大典,你当真不去?”冰镜中突然浮现出曦言的面容,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倔强与期盼。
曦风握紧栏杆,冰棱在他掌心碎裂:“大典关乎帝国兴衰,我自会出席。”他刻意忽略了话语中的疏离,却在看到妹妹垂眸的瞬间,心脏仿佛被冰雪刺痛。
海雾愈发浓重,将两人笼罩在各自的思绪中。刃雪城的冰灯次第亮起,在夜色中勾勒出宫殿的轮廓,而那些深埋心底的情愫,如同冰层下的暗河,在寂静中翻涌不息。
冰棱垂落的穹顶下,曦言跪坐在碧雪寝宫的冰晶地砖上,月光顺着她白裙上的昙花银纹流淌,在发间碎成星屑。朴水闵跪在三步开外,熹黄色襦裙与周围冷色调格格不入,正小心翼翼地将冰蚕丝帕覆上公主渗血的掌心——方才曦言徒手掰断了案上冰雕的并蒂莲,飞溅的碎冰在肌肤上划出细密伤痕。
"公主何苦..."朴水闵话音未落,寝殿石门轰然洞开。寒气裹挟着霜花卷进来,曦风的白袍掠过门框时,带起一串细碎的冰珠坠地声。他银发束着冰玉冠,眉间凝着霜色,幽蓝眼眸扫过曦言掌心,喉结滚动着将话咽回胸腔。
"祭月大典的仪轨明日就要演练。"他垂眸望着地砖上自己的倒影,冰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却被他刻意往后退半步割裂,"母亲说,你该学些掌事之仪。"
曦言仰头望着兄长的下颌线,那里有道幼时玩耍留下的浅疤,此刻却被月光镀成冷硬的银边。她忽然想起八百年前,在归渔居的冰湖上,也是这样的月光里,曦风把冻僵的她裹进白袍,耳尖通红地说"别怕"。那时他们还能肆无忌惮地牵着手在茉莉花田丘奔跑,如今却隔着整个刃雪城的距离。
"兄长何时变得这般像母亲?"她轻笑出声,腕间冰珠随着动作相撞,发出清越声响,"雪皇陛下忙着统御星河,父亲在藏书阁一坐便是百年,倒是兄长,连我的伤都要借着公务过问。"
曦风睫毛微颤,袖中双手攥成拳。远处传来瑀彗大殿方向的编钟声,提醒着他作为储君的职责。母亲雪曦身着湛蓝色冕服的身影在脑海浮现,那抹冷色总让他想起幼时被按在王座前学习星图的寒夜。父亲玉衡仙君的白色素袍永远带着书卷气,却也永远在权力纷争前选择沉默。
"明日我会去观礼。"他强迫自己转身,袍角扫落一盏冰灯,"你...早些休息。"
待殿门重新闭合,朴水闵望着公主苍白的脸,终究没敢递上那瓶治愈冰伤的灵露。窗外的茉莉花田突然起了雾,冰晶茉莉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如同曦言望着殿门方向的眼神,朦胧中藏着化不开的霜雪。
祭月大典前夜,雪皇雪曦的湛蓝色冕服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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