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言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自从那日在瑀彗大殿被母亲训斥后,她已经七日未曾见过曦风。每当夜深人静,她总会想起幼时与哥哥在归渔居嬉戏的场景——曦风会用冰雪为她变出会发光的蝴蝶,会在她害怕打雷时将她护在怀里,用温暖的手掌捂住她的耳朵。
突然,窗外闪过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曦言猛地站起身,白裙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雪蔷薇花瓣吹落。她顾不上穿鞋,赤足追了出去。月光下,曦风的白袍在风中翻飞,银玥玉佩在腰间泛着微光。
"哥哥!"她的声音在寒夜中回荡。
曦风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霜花正顺着他的衣摆无声蔓延。
曦言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仰望着他。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为什么躲着我?"
曦风垂眸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看到她赤着的双脚已经被冻得通红,发间的金铃也有些凌乱,心中泛起一阵心疼,却强行压下情绪,冷冷道:"你是月神转世,我是未来的北极大帝,我们的身份注定不能..."
"我不在乎什么身份!"曦言打断他,眼中泛起泪光,"我只知道,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我就想永远待在你身边。那些说要嫁给星辰的话,从来都只是说给你听的。"
曦风的呼吸一滞,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她八岁,在雪蔷薇丛中仰着小脸对他说:"等我长大了,要嫁给全宇宙最耀眼的星星。"那时他只当是童言无忌,如今想来,她眼中的星光,原来一直都是自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朴水闵举着披风跑来,声音里带着焦急:"公主殿下!雪皇陛下...她来了!"
曦风脸色骤变,下意识将曦言护在身后。只见一道湛蓝色的光芒划破夜空,雪皇雪曦踏着冰阶而来,冕服上的银龙图腾在夜色中张牙舞爪。
"曦风,你好大的胆子!"雪皇的声音冷得能冻结时空,"我已经下令不许你们见面,你竟敢违抗?"
曦言从曦风身后走出,挺直脊背,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母亲,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您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但我对哥哥的心意,永远不会改变。"
雪皇看着女儿倔强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转身看向曦风,语气冰冷:"明日起,你即刻前往极北之地,镇守冰雪结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
"母亲!"曦言惊呼出声,泪水夺眶而出。
曦风却只是微微躬身,声音平静得可怕:"儿臣遵命。"他深深看了曦言一眼,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空中。只留下曦言站在原地,泪水滴落在雪地上,瞬间结成晶莹的冰珠。
凛冽寒风如冰刃般刮过刃雪城,将空中飘落的冰晶卷成漩涡。雪皇离去后的純玥楼陷入死寂,曦言依旧保持着仰望天际的姿势,睫毛上凝结的霜花随着颤抖簌簌坠落。朴水闵将狐裘轻轻披在她肩头,熹黄色衣袖擦过她冻得通红的指尖:“公主殿下,极北结界距离此处有九重天的距离……”
话音未落,整座純玥楼突然震颤起来。青玉地砖下腾起幽蓝冰纹,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曦言猛地转身,只见归渔居的方向亮起刺目白光,无数雪蔷薇在冰焰中绽放——那是曦风独有的“雪烬引”。
她提着裙摆狂奔,白裙掠过之处,地面凝结出半透明的冰莲。穿过熟悉的回廊时,记忆碎片纷至沓来:七岁那年曦风在这里教她御剑,剑穗扫落的雪蔷薇花瓣落在她发间;十三岁生辰,他用冰雪雕琢出会跳舞的小人,金铃笑声与冰雕碎裂声交织成永恒的回响。
推开寝阁雕花门的刹那,寒气扑面而来。曦风背对着她伫立窗前,白袍被无形力量掀起,露出腰间泛着微光的银玥玉佩。他面前的冰墙上,正急速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幼时曦言跌坐在雪堆里,他伸手拂去她睫毛上的雪花;月圆之夜,两人并肩仰望九颗冰晶月亮,她枕着他的衣袖沉沉睡去……
“哥哥在施展‘溯光术’。”曦言的声音发颤。这种禁术能将记忆具象化,却会反噬施术者的元神。她冲上前抓住他的衣袖,触到一片沁骨的凉意,“你疯了?!”
曦风缓缓转身,眼底浮着淡淡的血色。他抬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僵住,指节因克制而泛白:“明日就要去极北之地,有些话……现在不说,怕再没机会。”他的声音像是从冰层深处传来,带着千年寒潭的寂寥。
冰墙上的画面突然切换成瑀彗大殿的场景。雪皇冷厉的话语在空间回荡,曦言倔强的反驳声与冰晶碎裂声重叠。曦风望着画面里自己转身离去的背影,喉结滚动:“那天我若带你走……”
“带我走?”曦言突然笑了,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在白裙上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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