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佳问:“喂?会长大人你在哪?”
“喂?”
陈颂启唇哑了几声才说出话:“我在厕所。”
叶佳佳:“我们在餐饮区准备点几道菜一起吃,你上完厕所过来吃吧。先垫垫肚子,我们晚上回去再去饭店吃顿好的。”
陈颂:“好。”
“好的好的,那就这样。挂了。”
陈颂思绪一直飘着,被挂断后手也保持接电话的动作没动,他觉得自己想法实在可笑。
顾行决都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怎么可能给他打电话。
陈颂和顾行决好了三年,这三年从未在其他地方碰到过他。可偏偏在二人感情破裂后,陈颂打算要放弃,要远离时,顾行决不断地,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在演狗血电视剧么?
陈颂也想象过二人在哪里偶遇到的情形,在顾行决还是顾墨的时候,他憧憬地想,应该是双方兴奋地跑到彼此面前,不用亲吻拥抱那样甜蜜。
双方只要露出一个惊喜雀跃的笑容就足矣。
可现实好像不断在验证着一句话,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陈颂曾把自己的期望放在陈升平和母亲身上过,但无尽的失望让他知道,有所期望是他生活的大忌。于是自小就悲观,敏感,内敛,直到如火一样直白燃烧的顾墨出现。
陈颂犯了自己的大忌,结果就是再一次被世界抛弃。
每次偶遇时顾行决冷漠的眼神都深深刺痛了他,顾行决视若无睹的目光似乎抹杀了三年里一切的甜蜜。一遍又一遍的偶遇似乎在重复地宣告,顾行决和他天壤之别,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陈颂复杂的情绪全涌向胃,此时胃里翻江倒海直想吐,根本没胃口去吃东西。
即使如此,陈颂还是强忍不适,在厕所洗了吧脸,出去了。手上浸满冷水,冻得白皙的手指紫红。
陈颂没拿纸擦干,任着湿冷的水冻着,似乎这样就能清醒些。
陈颂返回休息大厅前还一直深呼吸,一直垂眸在心里暗示自己不要到处乱看,他没有勇气再对上顾行决冷漠的目光。
他几乎是沿最角落走的,此时赶上中午,又是周末,人流量挺大。陈颂在喧嚣中小心翼翼前行,目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却无法聚焦。因为他还是忍不住去在意。
陈颂走得再小心,还是磕磕绊绊撞到不少人了,最后被人用力抓住了。
陈颂的心跟着猛地一惊,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间想抬头看是谁,可传来的声音又让他将要转去的头一顿。
“会长,在这边。”汪宇安说。
陈颂嘴角轻轻动了下,点点头:“好。”
汪宇安眉间轻皱,刚才就远远看见陈颂一直低着头在人群里走,现在看上去又很颓丧,嘴唇还有些白,总之看上去非常不对劲。
汪宇安担忧问:“会长,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陈颂深吸一口气,看向他,缓缓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没事。胃病小问题。吃点饭就好了。”
汪宇安点点头,拉着他走:“那快去吃点,菜都上了,给你留不少。”
陈颂跟着汪宇安穿过餐厅,进了间包厢,包厢内的环境古典优雅,一大片落地窗能一眼望尽雪景,美不胜收。
包厢宽敞,以几棵假桃花树装饰着,中间摆放一张容下十来人的圆桌。桌上坐满了人,基本都是各个部门的部长,见陈颂来了纷纷打招呼。
“会长快来吃!再不来都要给我们吃光了。”
“会长我可你留着不少吃的呢,不像他们这些白眼狼!”
“哎哟,好不容易给你们这群马屁精拍上了。”
“谁拍了,我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也许是今天团建的气氛太欢快,平日里鲜少和陈颂开玩笑话的部长们今天都分外活跃。
陈颂礼貌地微笑入座,他座位上的碗碟里盛满了菜。
叶佳佳此时笑呵呵对他说:“都是为师和你师弟给你留的。虽然你滑雪上没什么造诣,但为师不会亏待你的。”
陈颂勉强被她逗笑,笑起来依旧那么苦涩:“谢谢。”
汪宇安坐在叶佳佳身边幽幽地道:“还不都是我夹的。”
叶佳佳此时喝了点小酒,有些微醺指着汪宇安道:“大胆!那还不是我发号的时令。一个团队好不好都是看领导者的好不啦。”
叶佳佳说话声音大了些,引得桌上其他几个部长取笑:“佳姐你是不是醉了,就这酒量。”
叶佳佳反驳:“鬼啊!老娘千杯不醉,来笔画几下啊!”
叶佳佳说着就举起酒杯,正要彰显实力,酒杯就被旁边一只手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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