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咽不下去,呛得眼泪横流,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没稳住从床上滚下来,背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戳到,疼得猛咳一声,嘴里的药又喷了出来。
陈颂浑身发着抖,呜咽着翻过身,趴在地上借助灰暗的灯光去捡药,视线模糊不清,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砸在地板上。
摸索半天陈颂都找不到一粒药,他手心麻得起汗,从床头柜里拿出新的一瓶混着水全部吞了下去。呛出的药丸和溢出的水流沿着脖子打湿衣服。
陈颂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喉咙里有刀片划伤的刺痛感,每呼吸一下都疼进心肺里。
不知过了多久,胃里跟火烧似的翻滚,像是巨大的火钳夹住胃,反复挤压。胃液倒流,冲击着喉管,陈颂撑起身体想跑去厕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反复干呕。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干呕好几下都吐不出。
为了防止药物被吐出来,陈颂把冰冷的水灌进肚子里,与火钳斗争。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耳边忽然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闷热得像回到那年初夏。
灰暗的记忆里,有个人抱住了他,温柔地说:“你有家的,我们一起回去。”
“别哭了好吗,你哭得我......难受。”
终于,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
初一晚上的烟火依旧响彻云霄,顾行决坐在车里,手里叼着烟搭在车窗外,烟雾在风中缥缈,他吸了口咽缓缓吐出。
听着手机里男人的声音:“你是说,他现在很抵触你,连一眼都不想看到你了?”
顾行决没说话,垂眸看着手上的那枚戒指。
“不是让你找帮手么。年夜饭上没找到么。不应该吧,顾大少这么有钱。”
顾行决说:“云景笙也去了。”
电话里的男人轻笑一声:“这么狗血?这都能撞见。比我演的电影有意思。你这我真没辙了,人家都见家长了,你好聚好散吧。”
“沈青临,”顾行决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随着话语溢出,“你直接教我怎么追人吧。我真是败给他了。他说我不爱他。我该怎么让他相信。”
“人见都不想见你了,大哥。”沈青临嗤笑说,“你真要当插足人家的第三者啊。堂堂京市纨绔第一少,也有今天啊。”
顾行决伸手至窗外点了烟灰:“让你说,废话那么多。”
“你这种问题不是应该问谢砚尘么,他玩得那么花。我哪里比得上他的手段。”
顾行决说:“你也知道他是玩。我是认真想谈的。我没谈过,他也没个正经。就你谈过。”
沈青临笑了:“行吧。追人呢,无非靠两样东西。金钱和情绪价值。两样都到位可事半功倍。他喜欢什么就给他买什么,带他一起甜蜜旅游。给他讲甜言蜜语,每天都给小惊喜。虽然说大家都是糙老爷们儿,但是情趣还是要的。”
“你听没听过那句话,一段美好的爱情是从一束鲜花和告白开始的。就算是男人,收到鲜花也是会高兴的。这种事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多说也无益,得靠你自己参悟。”
“临哥,你的咖啡......”沈青临的声音被清沉的男声打断。
“嘶......”电话那头传来物品打碎的声音,随后沈青临轻轻笑了起来,“贺京山,这是来报仇的么。我很生气,该怎么办呢?”
“要不然,你帮我舔干净吧。”
顾行决:“......”
顾行决挂断电话,掐灭烟条,启动车子开到附近的镇上,发现店都打烊了。
顾行决这才意识到,今天大年初一的晚上,现在是凌晨两点多,算是大年初二了,哪有地方给他买小惊喜给陈颂。
顾行决苦笑,觉得自己真是疯得连脑子都丢了。他在零碎的记忆里寻找陈颂的喜好,其实陈颂爱吃有款蛋糕。
顾行决回家的时候,陈颂总会买一块黑森林蛋糕吃。他每次都会舀一勺喂顾行决,顾行决都拒绝,说不喜欢吃甜品。
陈颂说:“这不甜的,你尝尝。”
顾行决还是摇头,握着勺子喂进陈颂的嘴里:“蛋糕是给小孩吃的。陈颂小朋友多吃点。”
顾行决每次都拒绝,陈颂还是会在下一次把第一口给他。
顾行决问他:“怎么老是吃蛋糕。”
“因为高兴。”陈颂弯着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看着他。
顾行决心中一动,把蛋糕喂他嘴里,吻上他的唇,攫取他嘴里的奶油,确实和陈颂说的一样,不甜,带着微微的苦,苦过后甘甜缓缓萦绕回来。
这些都是被顾行决忽略的瞬间,他打开手机备忘录,写着:
陈颂高兴的时候会做的事:
1.吃黑森林蛋糕。
顾行决在镇上搜寻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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