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贺舟这段时间连眼神交流都少得可怜。的确如我预想的那样,我有意避开和贺舟的接触,果然我们的交集变成了零。
没有了我的捣乱,贺舟在新学校的生活平静且顺利,似乎是不错的。
我落荒而逃,没有打扰他的平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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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讲台旁的高考倒计时均速减少,我却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的快。
一年一度的寒假对于高三生而言都是短暂的。
实验班学生的假期更是短之又短。
我只在家里陪老孟待到年初七,初八一早便裹着羽绒服背着双肩包返校补课。
没有人知道,每当我写物理题目的时候,总是会没来由地想到贺舟,想到他提起物理时竟是那般的谦卑,想到他竟然要考金融行业。
但也只是想想,我没立场评价别人的选择,只是在心里认同了齐诚垣的观点,觉得贺舟这人看着聪明,其实关键时候拎不清,太浪费自己的天赋了。
我喜欢给自己的行为安一个理由,就像总忍不住关注齐诚垣、一看到他便觉得开心是因为喜欢他,而看到物理想到贺舟,应该就是替贺舟这个决定感到惋惜吧。
就像看到有人在市场买切糕被宰、有人问了半天路结果还是走错方向一般,哀其不幸,恨其愚笨。
贺舟真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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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最后一次和这个笨蛋产生交集是在春天快结束的时候。
老妈的忌日便是在这个时节,都说春天美好,富有生命力。可老妈却在欣赏完那一年的春日美景后,决定结束生命。
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春天是好,可仍然不值得留下。
所以一进入春天,我的心情就很不好。
春天快结束的时候,老孟说借着三模考完的机会,带我去逛公园放松一下。能跟老孟出去野营,我自然是愿意的,可等我换上漂亮的裙子,坐在车上出发时,得知杨阿姨和贺舟会一起,我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看着老孟久违的放松状态,且试图寻求我认可的期待眼神,我忍着不做一个扫兴的人,只是在心里自私地祈祷着,来一场暴雨,让这个安排泡汤吧。
可车窗外阳光普照,高温将皮革座椅晒出的难闻气味,是多浓郁的车载香薰都掩盖不住的。
车子开到公园,天空别说飘雨了,太阳明显悬得更高,阳光更猛烈了。
我沉重地叹了口气,跟着老孟下车。老孟似乎是捕捉到我情绪不太高涨,关切地问:“是不是晒?我给你找个帽子。”
我点头,顺势说:“不要丑的。”
老孟无奈地笑:“知道你爱美。”
老孟很快从后备箱的藤编收纳篮里拿出个带蕾丝花边的遮阳帽,说:“你看这个行吗?去年买给你的,但你心血来潮说不喜欢蕾丝,我就没拿给你。今年喜好变了吗?”
我的喜好一天一个样。这个毛病是老妈刚走那会儿留下的,那时候我极度缺乏安全感,情绪一惊一乍不说,还特别喜欢在人前刷存在感,好似只有在别人眼里的份量越重,我和这个世界的捆绑才越深,便能更有勇气活下去。
对于任何事物乃至人,我都会非常明确地贴上“喜欢”或者“不喜欢”的标签。
这些尖锐的棱角让我觉得踏实,身边人尤其是老孟毫无怨言地适应并消化我挑剔的审美。
这些年老孟又当爹又当妈地照顾我,生活重心都落在我身上,连外套磨破了都没留意,却从没有说一句累。
如今他找到新的生活目标,我应该高兴才是。毕竟杨阿姨节俭、温柔、厨艺好。虽然贺舟脾气古怪,但——是老孟和杨阿姨相处,又不是让她和贺舟生活,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真的好奇怪,钻牛角尖的时候,觉得这个人十恶不赦,这件事大错特错,可当想开时,又认为这件事的存在简直不要太合适。
“好看!”我接过遮阳帽戴好,帮老孟把露营的东西从后备箱搬下来。
杨韵和贺舟也到了,两拨人远远地打了个招呼,贺舟过来帮忙搬东西。
我觉得贺舟应该不是主动的,大概是不想杨阿姨帮这个忙,所以自己才过来。
“叔,我搬哪个?”贺舟喊人时,嗓音干涩微哑。
老孟应了声,说:“没几样东西,不用你沾手。”
贺舟在老孟眼里还是个孩子,虽然他已经比老孟要高出半个头。
贺舟看老孟真能一个人搞定,便把注意力放到我怀里抱着的超市购物袋上。
“你要拿这个?”没等到他开口,我率先发问。
贺舟视线抬高,看我:“你连这点儿都拿不动吗?”
“……”
他这眼神,怎么说呢,我觉得他明显瞧不起自己。
“你又知道了?”我哼了声,为了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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