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倒吸一口凉气，觑见杨茗澜黑沉的脸色，僵在门口根本不敢动，套房内一片狼藉，陆清宜哭得梨花带雨才不管来人是谁，旁边经纪人还在温声哄着她，一口一个小祖宗，直到看见来人是谁，才抿唇心虚站了起来。
许姃姃把枕头递给小助理，朝她笑笑，小姑娘感激地接过来，把门关上，细声道了好几句感谢。
杨茗澜还没创办明洋前就以雷厉风行、言语犀利的处事风格闻名，后又一手创办明洋，靠着丰富的媒体资源、出色的制片能力和公关水准迅速站稳脚跟，如今圈内活跃的一线明星大半都和明洋有过渊源，地位之高。要是刚刚许姃姃没有及时抓住枕头，今天怕是在场的人都完了。
里面，杨茗澜已经在发火，陆清宜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气场，想起刚刚那个枕头差点砸到的是谁，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仰着清纯娇俏的小脸委屈巴巴，下巴轻颤。
杨茗澜不吃这套，冷声道：“公司不是只有你一个艺人，你不想拍，有的是人想拍。”
陆清宜咬着唇想辩解，盛满水光的眼眸突然瞟到站在门口的许姃姃顿住。
小助理回过神来也感觉许姃姃有些眼熟，戴着黑色口罩的脸上只露出一双漂亮、未做修饰的眼睛，纤羽卷翘，瞳孔又黑又亮，透着少女的盈动。
圈里以前做过女明星眼睛汇总，许姃姃总是榜上有名，她的眼睛很有辨识度，偏圆的眼型笑起来如弯弯月牙，清澈纯真，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她的眼神空洞，反而很有故事感。
如今再仔细辨认，简单的T恤加牛仔裤，手长脚长，身材比例出色，这可不就是许姃姃吗。
此刻，许姃姃才明白杨茗澜把自己叫过来的原因，说一千道一万句你不想做有的是人做，也抵不过活生生的替代品放在眼前。
陆清宜虽然比许姃姃小了四岁，可按照年纪划分，她们是同一梯队的小花，如果杨茗澜真这么做，指不定未来谁才是明洋的一姐。
许姃姃讪笑，察觉到那双美目眼里的不屑和油然升起的敌意，懊恼早知道出门前就看看黄历了，圈没退成还树了个新敌。
陆清宜不情不愿说下次不会了，又打电话给导演道歉，说上午没去是身体的原因，戏还没拍完，大家都不想闹僵，后面的事情好处理很多。
许姃姃的作用到此为止，杨茗澜不过是吓吓陆清宜，要是真有心，许姃姃也不会闲到冒出退圈的想法。
杨茗澜又对陆清宜经纪人叮嘱了几句，没再这里过多逗留，司机平缓地将车驶出地库，杨茗澜在车上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停在一个红绿灯前，杨茗澜捏了捏眉心舒缓，才想起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许姃姃。
女孩坐姿挺拔，无聊地看着窗外。
哪怕前面故意拿她和陆清宜做比较，面上也没有露出半分不悦，不会傻到真去杨茗澜面前搬弄是非，抢资源。
杨茗澜就喜欢许姃姃这种不喜形于色的性格，在这个圈里要的就是八面玲珑，多少双眼睛盯着，就算是要装，也要像一个精美的摆件那样不能出任何错。
想到陆清宜骄纵的性子，杨茗澜头更痛，再睁眼，拧开的矿泉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喝了几口，才压下心中的那股恶心，抬头问：“最近都做什么？”
许姃姃：“还在话剧院那边。”
杨茗澜拧拧眉。
许姃姃又道：“这周最后一场，要改剧目了。”
杨茗澜这才点点头，车又回到了公司楼下，不准备续约这件事自然只能他日再说，许姃姃主动跟杨茗澜报了个理由，说她东西忘在公司了今天回来拿，动机严丝合缝。
下车关门一气呵成，杨茗澜望着远去的女孩，背影还是那样充满了少年气，突然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她去电影学院选人，许姃姃在篮球场附近玩滑板，纤瘦的身影很有力量感，少女眸光熠熠，从她身边经过，奔向接近地平面的夕阳，像极了电影里的最后一幕。
正想着，杨茗澜的手机亮了一下，是经纪人发来陆清宜开工的视频，说晚上已经订好了包间，陆清宜知道该怎么做。
杨茗澜息屏，许姃姃还在路边等车，她刚想让司机过去送送，那边的网约车已经来了，女孩消失在绿化道旁。
上楼，行政人员订了下午茶，小嘉被安排往总裁办公室里送了一份。
杨茗澜盯她看了几眼，看得小嘉心里直打鼓，脑海里把这一周的工作来来回回地复盘，也没想出自己犯了什么错。
“把许姃姃的合同找给我。”
小嘉下意识地点点头，旋即脸上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
杨茗澜不会重复第二遍。
在老板生气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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